‘你——你说做鬼享受,是认真的?’
“啊?”
莫舒泰笑盈盈地打发走了上来招揽的几个窑姐,一时没听清身后小桥流水的问话,回头反问道:‘姐姐你说什么?’
按小桥流水的性子,它本会摇头权当自己没有开口,但身在这烟柳之地,在它眼中是处处疮痍,不跟莫舒泰说些什么,但凭自己闷着一口气强忍实在难受,沉吟了半晌,它才将不住地问着“什么?什么?”,终于接道:‘我问你,你说做鬼比做人享受,是认真的?’
“哈!”莫舒泰双掌一拍,言之凿凿:“当然是认真的啦!你看,鬼要受的欺压,做人也要经受;鬼要承受的压力,做人也走不脱几分。但鬼不愁吃喝,又没有什么假道学在你耳边嗡嗡。无穷无尽的光阴,不怕虚度,不思进取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被点鬼灯嘛?落到地上,又是一条好汉。所有鬼要做的只是满足自己的欲望,有权欲的拼命往上爬;有财欲的疯狂钻空赚钱;好勇斗狠的也能入我们这行。反正不会饿死、不会得病、寻常的拳脚还伤不了其它,赌徒不再怕祸及妻儿,能干脆赌到海枯石烂;酒鬼也无需紧张酒后乱性,想喝能喝到山崩地裂。也就好色之徒比较吃亏,太过滥-交的话灵体的自愈能力跟不上,到时被啃到身上东缺一块西少一片,还得花钱花力气治疗。”说到这里,莫舒泰想起活人太过滥-交也极易患上性病,一样得劳心劳力看医生,虽说人鬼殊途,却殊途同归,不禁哑然失笑。
听莫舒泰一抽一搐地捂嘴笑着,小桥流水只觉莫名其妙,伸手捅了捅它的后腰,又问:‘那你不打算回去了?’
“唉。”莫舒泰闻言,登时收住了笑容,摇头苦叹:“姐姐,你这问题,可真的问倒我了。”
对啊,我还要不要回去呢?
想当初,莫舒泰半推半就答应了冥海老叟参与恶鬼选拔,说到底不过是经不住它老人家的一番语重心长、软磨硬泡。莫舒泰当然明白它是惋惜自己年纪轻轻,不愿看到自己就么草草结束了性命落到地府做个偷渡客,它怕这难得的时机一错失,莫舒泰日后念及尘世种种,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这才逼着它去考恶鬼,毕竟多一条路,总多了几分回转的余地。
尴尬就尴尬在莫舒泰不算不中,却万万算不得中,如今落得个恶鬼候补的差事,真是不伦不类。
念及尘世种种。我会吗?
‘喂——喂!’
“啊?”莫舒泰正胡思乱想得出神,却被小桥流水猛地扳着肩头一晃醒转回来,未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