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若隐若现的轮廓,竟有几分似是胎儿。
咦?
这诡异荒唐的发现催动着马面的步伐,令本是快步走的它开始奔跑起来。只是那孤星看着远在天边,实则是近在眼前,马面刚开始奔跑没多久,只一晃神,就去到了它的跟前。如非马面反应如电及时止住了步子,怕是还会跑过了头——这个结果倒是出乎马面的意料。
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光点——不,时下准确说来,应为光球才是——马面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着内里物事,讶异地发现自己先前没有看错,这光球之中,真真藏着一个鬼胎。这鬼胎小手小脚蜷缩到一起,轻薄羸弱的细小身躯团成了一个浑圆的球,缩在柔和微弱的银白色光芒之中,好似上帝蓄势待发的拳头——西方神话说亚当由上帝自摘肋骨所造,将一个鬼胎比作上帝之拳,虽然位置偏了一些,但大同小异,似乎也无不妥。
马面越看越奇,就又靠近了一些,观察起这沉睡着的鬼胎展露出的可掬憨态。本来抱着猎奇的心态射去视线,马面却万万没料到,自己只这么一眼看过,登时如遭雷轰,浑身一颤,便如朽木般痴痴定在地上,仿佛手不再是手,脚不再是脚,脑中唯留下单调而连绵的一声“嗡”响。
这?
这?!
这是?!!!
良久,直觉难以置信的马面才终于回复了知觉,颤颤地抬起自己抖若筛糠的独臂,一分一厘地朝那鬼胎缓缓伸了过去。待它指头真正触到鬼胎的柔肌之上时,马面更是触电一般身子僵直,隔了半晌才从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回溯中抽出身来,激动不已地肯定了自己指腹所摩挲着的,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狂喜、悲伤、愧疚、痛苦、愤恨,无数情感泉涌般迸发。置身于这场洪流之中,马面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叶小舟,被这情绪的浪潮卷来带去,不住翻滚扑腾,甚至乎上下颠倒。它无比地为眼前的景象喜欢,又无比地不愿意接受其中包含的残酷。浮现眼前的昔日点滴,如针一般扎入它灵魂的深处,将掩藏在千疮百孔上头的薄布洞穿,将它潜藏在心底千万年的汹涌澎湃彻底释放。
‘。。。。。。’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马面仰面向天,明知道自己是鬼,断然不会有泪水落下,却仍旧是难以自己。
‘自仆鲁莽丧生于那片山林之中,生死阔别,已经多少年了?’
‘鬼门之乱,仆偏偏耽于那愚蠢的甲试,这才酿成遗恨,千万年来难以自拔。’
‘送终须有鬼,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