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么和蔼、这么亲切,却偏偏在搬迁前的一日给这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孤苦少年找了一张冥钞,并因此引发了后来一连串的变故。
试图从日本鬼和马面的手上搭救钟鸣鼎的莫舒泰是积极的,奋勇进取,拼尽每一丝力气和每一分机会,因为那时他有一个明确的动机,有一个清晰的理由——钟鸣鼎于他有恩!但到了后来那些牵扯到他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他却显得无比的被动!开阴阳眼是马小玲的要求,当恶鬼候补是顺秦广王的意思,就连从地府回来也不过是受了小桥流水的嘱托,在一件又一件急剧发生的事件当中,莫舒泰总是被单方面地推动着,他被动地顺从着某个或更有权威、或目标更明确的人或鬼的指引,浑浑噩噩地执行着,毫无主见。
直至这次被庄邪割喉挖眼,直至被黄毛胁迫着进行了健康借贷,直至在那女鬼面前失态地痛哭流涕,莫舒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赤裸裸地经受起发自灵魂的那如狂风暴雨的自我拷问——
我真的就甘心这么下去么?
我真的就愿意这么苟且偷生么?
我真的就打算这么得过且过,任由命运牵扯着我东倒西歪么?
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我是不是并没有真正试过改变?
我是不是就只会耍些小聪明、耍些嘴皮子度日?
老头子(秦广王)说我资质平平,难道我真的就要认命么?!
我以前信天啊!但老天爷你他妈饶过我么?!
每向自己问出一个问题,莫舒泰就歇斯底里地朝地面打出一拳,起初还有青草替他缓冲,但待他打到第五拳、第六拳,坚韧的小草也被碾成了墨绿色的汁液碎屑,暴露出了底下坚硬的泥土。莫舒泰对此浑然不觉,拳头依旧是一下接一下地往下砸落,越砸越快,越砸越狠,终于将他的右拳打得鲜血淋漓,血色混杂这泥沙草屑,交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
“妈的!妈的!莫舒泰你******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啊啊啊!!”
积压了七年,莫舒泰心中有无数苦闷,单靠一只拳头怎敢宣泄?状若疯狂的他一边自我痛骂,一边抡起空闲的左拳跟右拳交替着往地面砸落。
“噗!噗!噗!噗!”
瘆人的闷响在小山头上盘旋,汇聚成了一段悲愤的变奏曲。一个快步攀上这小山头的壮硕男子听见,心头一惊,连忙加紧脚步赶到了巨岩边,一看见莫舒泰的疯癫模样,登时既惊又急,连忙伸手抓出他的双臂制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