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的一部分,要想重见天日还不知道得多少年之后。
黑风暴过时,所有沙子就像有了生命的魔王那样,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嘶吼着仿佛要把世界给撕成碎片那样,可当风过后,它们就会有了片刻的宁静,然后再唰唰的垂直落下来,好像下了一场沙雨。
没去过沙漠见识过风暴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前一秒还能把小山般沙丘给吹跑的狂风,怎么就会忽然间消失,让所有被席绢到半空中的东西,对偶垂直降落下来,是一种多么奇怪的现象。
铁辽亲身经历了这样的风暴,却没有亲眼看到。
等他终于从被巨山压住的窒息中醒来时,已经是风暴过后了,后脑还是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直升机螺旋桨在耳边疯响的耳鸣声,更是让他头疼欲裂。
疼痛的滋味虽然不咋样,不过在有时候却是比麻木等感觉要很多,最起码证明人还活着,疼痛的身体部位还属于自己--
疼痛,也远远不如窒息可怕。
疼痛中的恐惧,又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让人无法想象的能量,用来逃出险境,如果不能在这极短时间内逃出来,那么就只能陷进死亡中了。
铁辽的运气不怎么样,他在短短十数秒时间的拼命挣扎,并没有看到他所渴望的篮坛,呼吸到他最迫切需要的空气。
十数秒的挣扎,就夺走了他全部的体力,意志力,无孔不入的沙子趁机随着他的挣扎,迅速填充着他在静止不动时有限的空间,挤走了最后一丝空气。
铁辽拼命挣扎的动作慢慢停止,迅速跌进无法描述的黑暗中,却能清晰感受到肺器官即将爆裂,一个女孩子从混乱的脑海中浮起。
那是南诏樱花,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满脸焦急的样子,呼唤着他的名字,向他伸出双手--铁辽拼力的伸出右手,希望能抓住女孩子的手。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多也就是用指尖碰到她的指尖。
“铁辽,快,加把劲,快!”
仿佛是站在虚空黑暗中的南诏樱花,凄声大喊着,泪水从白玉般的脸颊上滑落:“别放弃,你形的,你一定能行的!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我们的孩子?
已经彻底绝望了的铁辽,听到这几个字眼后,骨子里全部的求生欲望,被一声怒吼给激发了出来,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南诏樱花的手腕:“啊!”
呼啦一声,铁辽被一只手硬生生从一人多深的沙子中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