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波儿纺织工人,像极了在冰块儿一样的玻璃房里,冷漠无情的纺织机器。这些人,和这些机器,并无差异。他们和祖辈相比,更不知道怎么“说话”,嘴巴对于他们,就像是个摆设,根本用不上。
前些日子,岫烟墟连日的特大暴雨,让纺织工房的玻璃房子垮塌不少,纺织机也连带着损失了不少……
岫烟墟上头,负责纺织这一产业的管理者,检查工房的时候,注意到了房屋的垮塌,这才将这些纺织工人组织在一起,临时转移到崖边美术馆避难。
被救助队发现的时候,这些工人,还正在漏雨的房屋里织布!
……
如今,雨停了,玻璃工房在整治维修。因为这些人没有住处,岫烟墟的后勤,暂且将空旷的崖边美术馆闭馆,开辟出来,在里面搭起了一些临时救济棚,给这些人居住。
馆子不大,但是够住。
这些纺织工人,点对点的被转移到美术馆这里,还算安全舒适。
短发的纺织工人高阿贵,头一回来崖边美术馆。如今的崖边美术馆,在高阿贵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眼中,就像一个没开灯的天堂。
由于是露天的,崖边美术馆白天的光线,全部都由日光供给。头上的天空,还是微雨的状态。由于崖边美术馆的地理位置,高于周边的建筑和地形,所以,如果站在高台上,就能够越过美术馆的围墙,看到海。
高阿贵看见了远方一望无际的海,不由觉得好美。他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眼光也变得深邃了。高阿贵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天空,是蓝色的,海上,还长出了几座岛屿。
从方台子上下来的高阿贵,听见周围尤为特别的呼吸声……这和充满噪音的纺织工房不同。声音在这里,也被放大了。
高阿贵喜欢这个地方。
纺织工人们,刚刚搬到这里,搬家累了一天,个个儿都很疲惫。此时,各自在自己的白色帐篷里休息。高阿贵看着他的这群工友,心里有一些不平静。
他突然意识到了,他们这些人,都被困在了一个特别小的世界,小到,只有自己的一个工位。高阿贵,突然对比出了外面世界的大,和工房的小……这个对比,让他觉得可笑,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渺小。
这只可怜的蝼蚁,现如今,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开始不想工作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让他感到害怕,他怎么可以不合群?除了这个地方,他还能去哪?
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