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看见路边有个大约五六米深的斗洞,洞檐斜遮,落沙难以铺陈,是个避风的好去处,当即躬腰走了进去。
刚踏进洞口,便闻鼾声如雷,里面竟是有人,沧海吓了一跳。借着洞口的微弱光线凝目看去,洞壁尽头处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手脚张成一个大字,四仰八叉,睡姿甚是浪荡。
沧海侧耳倾听,附近并无其他人迹,心想:“修罗岛上危机重重,到处都是潜藏的对手,但凡中途休整,必是小心翼翼,深恐对手知闻。此人独自一人,却睡得如此大开大合,丝毫没有顾忌,若非是仗着洞口隐蔽,便是有真本事的人。”
须知修炼之人,修为越高,内息便越细微绵长,能参加狩猎大会的人,哪个不是各地方修炼界的天才俊杰,似这般打鼾声像是拉风箱一样地响亮,殊无道理。
沧海为了避嫌,正欲转身离开,忽闻那人迷迷糊糊地道:“来都来了,就着地儿睡罢。”
说着翻了一下身,把洞内的一半空地让了出来。其人却鼾声不断,仿佛刚才说的只是梦呓。
沧海犹豫了片刻,摸着洞壁向里走去,他当然还怕里面藏了什么机关或是陷阱,又怕踩坏了对方的物事,手脚在黑暗中摸摸探探。
那人一边睡一边举起右手,忽然呼的一声,手掌冒出熊熊火光,就像一个火把一样,嘴里仍是迷迷糊糊地道:“放心睡吧,地上没刺。”
火光映照下看得清楚,那人中等身材,面如冠玉,穿着丝绸锦衣,长得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衣扣却往两边扒拉,敞开着白兮兮的胸口,裤脚挽到膝盖上,状若田农,不伦不类,浪荡不堪。
他背对着沧海,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手掌燃起的火光却把洞内照得一清二楚。沧海扫了一眼,果见地面并无异样,施了一礼,道:“多谢,打扰了。”不客气地在空出的地方躺下。
那人手掌一晃,把火熄了,以臂当枕,又旁若无人地打起鼾来。
沧海初时还小心谨慎,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但听对方睡得像死猪一样,在不停地呼噜声中,居然渐渐放松了警惕,跟着睡死过去。
翌日,晨光从洞口折射进来,沧海一觉睡醒,耳根清净,竟是没有了那震天的呼噜声,忙转头去看,但见旁边空空如也,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
沧海察看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并没有少,心道:“此人倒是个君子。”
出得洞来,晨曦东升,烟沙稍微减歇,目视中一片刀削斧凿的嶙峋乱石,完全找不到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