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天玑门的地头,不是她送的,你能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吗?你一个大山里来的人,心里难道就没有个掂量?”
沧海呆住了,喃喃道:“这个住地是子汝安排的?我不知道啊。我初来乍到,她为何对我这么好?”
范生天恨恨地道:“我劝你离她远点,省得自找不痛快。”伸手扯下身上的破烂衣裳,往水面一甩,那花白衣布顺着河水翻翻扭扭地流向远处。
沧海心想:“范兄对子汝一往情深,大约是看子汝与我走得近了些,心里不痛快,方才来找我的麻烦。唉,他们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却也难怪。”
欲待说几句歉意话,范生天跳上岸来,恼意未消,大力拍了两掌栏杆,嚷道:“子汝,子汝,叫得倒是亲热。哼,她是何等样人,岂是你配得起的?”光着臂膀转身离去,一路嘟嘟囔囔地隐没在树林间。
沧海无端端跟他打了一架,心情也是郁闷难当。次日回到斥候营,沈鉴毂仍是不派任务给他,仿佛他就是一根遗弃在杂物房的废柴。沧海忍不住质问,说自己手册书都快能背诵下来了,却至今不曾执行过一个任务,情何以堪。沈鉴毂显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为难。恰巧飘雪过来斥候营借人,见沧海有空闲,又清楚他的本事,便想把他要了去。
沈鉴毂因上头明示要给予沧海特殊照顾,又不能让他知道,一直以来,也是有苦说不出,偏生沧海还对自己的闲职不满,天天闹着要出任务,沈鉴毂正为此烦心呢。飘雪这么一说,正中其下怀,心想这是侍卫营让他出任务,可不关斥候营的事,此去无论好歹,都由侍卫营担待着,怪不到自己头上来。再者还解决了沧海这小子闹着出任务的问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为难的样子,道:“沧海慧根深藏,是我斥候营要着力培养的人才,一般任务还轮不到他。飘侍卫长就这样借了去,我这边恐怕不好交代。”
飘雪道:“这次可不是一般的任务,否则我侍卫营又不是没人了,何必多此一举来你斥候营借人?那自然是因为需要到你们斥候营的专长。”
沈鉴毂道:“既然是飘侍卫长特需,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此事原非我斥候营之本分,若是强令而去,于理不合,因此还需看沧海他自己的意愿。”
两人看向沧海。沧海听说有正经事干,自然是一万个愿去。沈鉴毂乐于见此,便顺水做个人情,随他去了。
沧海天天埋头苦读斥候手册,早闷得坏了,欢欢喜喜地跟着飘雪离开斥候营房。路上问飘雪是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