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我们家离开时,别忘了替我们关上门。”
陈果果从上官风铃背上滚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母亲搂在怀,看着那个杀,语气很平静,就像送一个陌生人离开自己家。
“好,我不会忘记的!”
一道霹雳划破黑漆漆的雨夜时,那个杀猛地举起了军刀,借着闪电消失的瞬间,狠狠刺向陈果果——就在这时候,高飞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怎么了,做梦了?”
陈果果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眼前的雨夜、闪电、杀、刀光全部不见,只有汽车内冷风发出的轻微嘶嘶声,还有高飞身上散发出的男人气息。
陈果果紧紧咬了下嘴唇,泪水从眼角滑落,低着头趴在了高飞怀。
别看她是凶名赫赫的安归王,过往杀人无数,可她终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梦到母亲为救她而死的那惨烈一幕时,再也无法承受那种母子心连的伤痛,只想躲在男人温暖、安全的雄怀,泪流满面。
高飞慢慢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右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没有说什么。
从陈果果刚才在睡梦那痛苦的挣扎表情,以及模糊不清的嘶声喊叫声,高飞知道她做梦了,梦到她母亲上官风铃去世时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陈果果的母亲上官风铃死在了岭南争差山上。
还是那个晚上,一个叫颜红的小女人,也死在那座山上,与上官风铃合葬在那个山洞。
两个从不相识的女人,为了救心最爱的那个人,长眠于那个山洞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
一年65天,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后。
这两个生前互不相识的女人,在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在月圆之夜,会站在争差山最高处,极目向内地眺望,希望她们最爱的人来看望她们?
高飞觉得她们会这样,每时每刻都在盼望有人来看她们。
现在他,陈果果来了,两个人开车一路南下,跋山涉水一天多,终于来到了岭南伐南县的争差山前。
前面就是那几座竹楼,当初岭南军警双方联围剿毒枭所用的临时指挥部,一年多过去了,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到现在依旧默默矗立在那儿,就像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山脚下等候自己的孩子。
天上的月亮很亮,现在已经是接近子夜时分了,群山沉寂,但却不时会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嚎,或者飞起一只受惊的夜鸟。
去年的此时,争差上空惊雷阵阵,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