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亲眼得见,才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李厘的轻功竟已到这般境界,实在令她叹为观止。想到短短数月之前,李厘还是个不学无术厮混街头的公子哥儿,谁能想到,他此刻竟也成了话本子里写的那种来去如风的侠客?
其实在没出念妃村之前,又有谁能想得到这些呢?但她倒宁愿回到原来,回到那个简单的时代。只有那时,谁也不会伤害谁,谁也不必避忌谁,谁也不用辜负谁。可惜世事难料,她已经选择了杨一钊,便注定要辜负这一个痴情的少年。
谁说拒绝人很容易?她只要拒绝,就会伤害他,而让她伤害李厘,比跳一个月舞,骑一个月马,打一个月拳还要艰难得多。也惟其如此,她才更要助他报仇,助他成长,助他找到幸福,才能报答他对她的一片真心。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在所不惜。
李厘追了一段,已见到一身绿衣的白珊瑚的背影,暗叹幸好自己手脚快,并未跟丢。远远地,只见白珊瑚来到一片密林之前,一闪身便钻了进去。他忙带着肩上女子一同投身树林中,借枝丫灌丛遮挡,隐匿藏好。
小叶子脸面朝下,被李厘一把按伏在泥地之上,直啃了一嘴泥,只得拼命抬眼,方能从树杈间隙之中看到隐约人影。她还想看得更清楚,便纵力往上一挣。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厘的点穴技术尚不算到家,居然被她挣动了一点。但李厘立刻伸手制住了她,风勾略微出鞘,已抵在她脖颈之后。
小叶子很明白他的意思——稍微一动,性命难保。若是真敌人如此对她,她倒也不觉什么。但此刻威胁她的乃是她最亲最熟的李厘,这就不同了。刚才她还为辜负李厘而心生愧疚,此刻得他如此对待,哪儿还有半分的伤感,早自顾自在心里诅咒起来:这个混蛋大少爷,等她自由了,早晚还他个狗吃屎,让他也尝尝这一嘴泥巴的滋味。
只见白珊瑚背对着自己,凝立林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等了很久,却还未等到人来。
在等待的空闲之中,李厘偶一垂眸,已发现身边女子的鬓角处,似乎略微有些装饰痕迹。他从薛悦和神夜来处听过,帮中多有易容高手。莫非此人也是易容?他心念一动,就想趁她无力还手之时,揭下她的面具。
他冰冷的手指刚刚碰到她鬓角,小叶子已吓得魂飞天外,脑海中登时警报大作——刚才还在诅咒他,哪知现世报如此之快。如今只能求爷爷告奶奶,恳请老天爷千万别让他揭发自己的身份,不然在这紧张时刻,又不知该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在易容用的人面贴片被李厘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