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开始动手脱掉自己的头盔和军服,把弹夹和枪械统统丢掉,再脱掉鞋子——他听说古埃及的人在面见掌管生死的神明时会脱掉鞋子,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行行这个礼节。解开防弹衣的束缚,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没有沾上太多硝烟和灰土。
好吧,还算是蛮干净的,这样去见上帝也不会被他老人家笑话了。
附近的瓦砾传来被踩踏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踩到了瓦砾上面,在这里不会有欧罗巴的军队,看来是安拉德准备好来清理战场了。
被粒子束步枪一枪烧成灰,总比慢慢在这里等死要好。库珀尔这样想着,他想着要不要喊一声吸引一下安拉德的强袭机兵,但是现在他的喉咙有点干,根本没有办法喊叫出声,很难发出什么大点的声响,只能敲敲自己身边的钢盔。这似乎起了作用,那架强袭机兵几乎是立刻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当那个枪口出现在库珀尔眼前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死相好看点。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一架黑紫色的机体从他眼前掠过,带起一阵风,扬起一阵该死的粉尘,落在那架安拉德强袭机兵的身前。此后像是有激烈的战斗,但是库珀尔听不清楚,因为有爆炸在他身边,把他震晕了过去。
库珀尔的这段“最终遗言”并非没有人收到,相反,在欧罗巴的指挥室里,不知多少人沉默着听着这段遗言。指挥官把帽子脱了下来,在手心里攥成一团。
欧罗巴曾与安拉德在东欧、中东、突尼斯海峡战斗过,没有任何一次比在华沙这三天更加折磨,更加难熬,更何况这些重压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每一天阵线都在被迫后撤,每一天的伤亡都在不断上升,任哪一个人来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局势被称之为“战争”,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这样的指挥官不是指挥官,只是在指挥士兵去送死......
似乎听见有炮弹落下和爆炸的声响。
贝茨麦斯坦深夜从噩梦中醒来,梦中满是他看过的二战录像。年过半百的他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夜灯,柔和的橙色灯光照常亮起,尽管他教学历史,但从未见过战争的他,只能靠着那些老录像来了解当年的战争是怎样的阴影遮蔽了世间,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才出生的人,那场战争距离他已经有了半个世纪。
他看着窗外安宁祥和的莱茵河,终究还是很难想象1939年的9月1日,那个进攻了波兰的凌晨的模样。
贝茨麦斯坦看着桌子上亡妻的相片,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