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一天不如一天。这地方是穷山恶水,寨子里有几个汉子手脚也不老实,虽然我事先警告过了,不过你们住在这里也得小心点儿。”扎西老爹吐了口烟,旱烟味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让人昏昏欲睡,“小辈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事儿啊,有冲突多担待,免得我不好做人。”
“自然,自然,我们到这里是客,当然是随着主人家。”钱黎明又恢复了精神,笑呵呵的从旁应和。
“嗯。”扎西老爹轻轻应了一声,将烟灰从锅子里掏出来,在一边的架子上敲了敲,然后收在腰里,转身向着门外走,“他们看你们带着枪,以为这里也要打仗了。我出去找几个长辈说说,一会儿人就散了。”
扎西老爹推门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几个大男人围着彩云一个小姑娘,再度沉闷了起来。
“女娃。”冯玉成忽然道,“你阿公读过书吧?”
彩云将线头剪掉,抬起小脑袋盯着冯玉成,眨了眨大眼睛:“嗯,阿公年轻时在镇子上的先生家扫过地,识文断字,寨子里数他最有文化哩。”
“镇子?”钱黎明两眼放亮,“这四周还有镇子?在哪呢?”
彩云对钱黎明印象似乎不是很好,没了回答冯玉成的那股新鲜劲儿,懒懒的回道:“我小时候还有,不过西隆军进来过一回,给炸毁了。西隆人不干好事,那次死了不少人。后来陇西军又把西隆军打了出去,镇子就这样荒掉了。”
钱黎明叹了口气,只觉得颇为惋惜,便也不再说话。彩云将治伤的东西收了,对李青叮嘱道:“你受伤之后耽误了时间,需要休息几天,养养气血,我明天上山给你打只山鸡补补身子。”
李青咧嘴笑了:“我又不是坐月子...”
彩云白了李青一眼,然后抬起小脑袋对其他人吩咐:“伤员今晚就睡榻上,你们住东屋去,那以前是我阿爹的屋子,反正你们几个都是大男人,挤一挤不碍事。一会儿我给你们翻几条席子,临睡前喝完热汤,陇西湿气重,可别害了病。”
见这小丫头就好似一个小保姆,面面俱到,心思细腻,其他几个人皆是忍俊不禁。折腾了一整天,钱黎明几个人都累得直打瞌睡,所以跟李青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屋子里睡觉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扎西老爹回来,外面那些好奇的客族人果然老老实实散去了。扎西老爹同李青闲聊了一会儿,唠的都是陇西今年的情况,当地的风土人情,对于李青的来历和目的,扎西老爹似乎相当敏感,甚至连打探的意图也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