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
强秦独霸西境,雍国获得墨家支持,玉京山最大的利益都在景国,根本也分不出太多力气在庄国身上,庄国君臣本身也不想被玉京山影响太深……
在西境如此的局势里,不弄险,又能怎么办?
天子洞真,破雍得关,这样一步步弄险过来,所获匪浅,但实在也是不能停下了。
有朝一日打破僵局,跳出棋盘外,成为真正的执棋者,或许也就不必再如此……
但是要到那一天,还有多长的路可以走?
还要用多少尸骨铺就。
如段离贺拔刀者……还有多少呢?
皇甫端明默默思忖着,面上不显分毫。
前方一骑哨马疾驰而来,大声传道:“雍国英国公北宫玉,已经军管不赎城,有大量雍军正在前方阻路!”
雍国的国公当然不是霸主国的国公那么有分量,但作为雍国唯一的一位公爷,北宫玉所代表的意义自是不同于常。
在雍军入境法外之地的第一时间,庄国高层对于这一战就已经有了共识。此非倾国之战,而是争地争势之战。
就是说打也要打,也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尽力去打,但不能大打。
往常的时候,庄国如果想要玉京山更多的支持,就必须要接受来自道门的更多限制。好处和约束总是对等的。
但现在不同。
墨门布局官道,选择了雍国这么一个地方。
道门若是想要有所限制,其实除了庄国之外也别无选择。
遏制墨门对官道的布局,以及加强对庄国的控制,玉京山也必须要有所衡量、取舍。而这就是庄国高层腾挪的空间……
“老狗来得倒快。”皇甫端明将所有思绪深藏,只以马鞭北指,气冲霄汉:“咱们便去会会他!”
……
……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
城门外,一个衣衫褴褛、满面脏污的人,正到处拉着人问问题。
他破烂的外衣曾经一定非常鲜艳,但现在红得很黯淡。
从扎着的小辫来看,他曾经一定很潇洒,但现在脏污油腻,像是已经胶在了一起。
此时的不赎城,早已经进入军管状态。
什么命金制度,什么一切自由,全都成为历史。
唯独能够在这里算数的,只有雍军军法。
两列披甲执剑的雍国士卒驻卫城门,气质森然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