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以一更为名。
如今在整个勤苦书院,神临以下,便以他为首。
听说有人拜访,他本是不欲见的。学海无涯,道途无尽,浪费时间就是在扼杀生命。但仁心馆易唐的信,他也不好轻慢。
便在自己练剑的地方,见了访客一面。
日期很是寻常,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与已经过去的那些日子没什么不同。
但是在这位陌生访客到来的第一时间,崔一更就听到了自己鞘中的剑鸣。
于是他把目光从面前的碧竹上挪开,看向了这个易唐亲笔引荐、斗笠蓑衣的访客。
他练剑的地方,是一片竹林。
这片竹林里,只有他一个人。
十年前他就开始转到这个地方来练剑。
每次只对一竹,每次只练一剑。
十年的时间,三千多天将近四千天,几乎对这里的每一根竹子都挥过剑。
但练剑十年。
整片竹林,无一道剑痕。
十年来没有一片竹叶,是因为剑气而落。
这是一片幽静的竹林。
而崔一更的声音,是沉闷且坚实的。
“剑阁?”他问。
话语简略到了极点,显然是一个非常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
所以姜望直接摘下了斗笠:“姜望。”
崔一更立在竹林间,仿佛也是一颗竹,与这里的一切都很相契。
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外表上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也绝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怪异的地方。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普通,也非常简单。
甚至于他的剑——以竹为鞘,以木为柄的一把剑,也简单利落到了极点,一丝多余的刻痕都没有。
他此刻的表情也很平常,好像根本对姜望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波澜。
什么黄河之魁、什么大齐天骄。
在他的世界里是根本不重要的。
唯此一人,一剑,一生。
“何事?”他问。
姜望拱手为礼,以并不浪费对方时间的姿态,同样简洁地说道:“问剑。”
崔一更像是连思考的过程也省略了,只道了一声:“可。”
姜望左手握着剑鞘,将长相思横于身前,以此对着崔一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如崔一更一般,他也感受到了长相思的鸣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