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是这样复杂的事情。老段当初也只教了我一部分,说我没必要学太多——誤你说他当初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做大将军?”
黎剑秋只是浅笑。
“我也不相信的。”杜野虎自己也在笑,咧着嘴:“我的才具很普通啊,脑子也不够灵光。要更努力一点,才对得起那些相信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起吃个年夜饭?”
当今新庄的国相大人,默默看了一眼简朴的桌面:“就喝白水吗?
“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喝酒。本来看书就费劲,喝了酒更看不懂。”杜野虎热络地道:“我给你拿一坛?
“不用。喝水就好。”黎剑秋本想问问为什么不点灯,但最后只是道:“说起来,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会一个人选这么个地方坐着呢?”
“这酒坊老段以前带我来过几次,酒很好。我买下来没再开张,偶尔来坐坐……这不是除夕吗?我让近卫都回家了。”杜野虎拿了一副碗筷,放在黎剑秋面前:“凑合吃点。咱们也算聚在一起跨年。”
黎剑秋笑道:“算是乡党!”
“我读书虽不多,也知若在朝以乡为党,大概不是好话。”杜野虎哈’了一声:“但很适合我们。
自庄高羡授首以来,整个庄国迎来战略上的大转折,中止了全面扩张的步伐。
庄国国力是必然不如先前的,但少了四面边衅,军队专注于守关,新生的庄廷尽心于国家建设,新政之下,百姓的压力确实是大大减轻。
当然,幸福是有实感的。庄高羡当朝之时,国家也是一天好过一天。新朝与旧朝要体现差别,还得是在兽巢制度上。
而它的改革,并不顺利。
改革凝聚的民心,一时还不能体现意义。但开脉丹产量的骤减,是直观地自削了国家的战争潜力。
他们是采用境内分区的政策,用优渥的条件让人自愿选择是否生活在巢区。但无论条件多么丰厚,人们都普遍不愿意面对危险。
总有些人不得不迁往巢区,也因此渐而代表了社会底层。巢区居民和非巢区居民,渐渐产生分化,加剧了社会矛盾……而要缓解这种矛盾,目前来说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削减兽巢。
新政施行这么久,才迎来矛盾的爆发,已是黎剑秋他们极力挽救的结果。
事实证明新庄朝廷的政策虽是经过反复斟酌,仍然过于理想化。
理想因为过于理想,而被现实磋磨,这亦是现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