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天比一天更浓厚。
天有无穷奥妙,地有无尽隐秘,人有无限可能。
广阔世界,有太多事物,留下他的时间。
曾经有很多让他感兴趣的人,最后都不过尔尔,失去全部隐秘,叫他感到枯乏。姜望是不多的能够一直保持吸引力的人。
他现在敞开心扉和姜望交流,亦不失为一种赤诚。
“那么……”姜望双手垂在两侧,不曾拔剑。但他挺拔的身姿,停在海面,本身就像一柄刺入黄昏的剑。
凶名恶昭的斩雨统帅、此刻外状可怖的田安平,在他的眼睛里,映不起半点涟漪。
他只是笔直地向田安平走去,踏海登天,脚下所履的直线,也仿佛一柄剑。他问道:“你打算,怎么了解我呢?”
用疑问,用痛苦,用生死?
哗啦啦。
田安平也向姜望走来,拖动着满身的锁链。许多断链脱出锁甲,轻轻摇动,仿佛铸铁的触须:“如果可以的话——”
“田帅!”曹皆适时打断:“太医令已至决明岛,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能再拖延。先去看看太医令怎么说。”
这话说是劝诫,已近于命令。
临淄和决明岛之间,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太医令能够这么快赶到,几乎曹皆这边才传讯回去,那边就立即降临,只能是通过布设在决明岛上的“天星坛”。那是与临淄城中摘星楼有所勾连的建筑,能够以最快速度跨越封锁,投放强者。
“田帅,上船!载你一程!”
同为九卒统帅,祁问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在这时候出声。
“不必了。”田安平说着,又对姜望道:“我想我们会再见面。”
而后一振锁链,横飞于空,瞬息便远。
祁问热脸贴了冷屁股,格外的莫名其妙,觉得这人真是颠三倒四、不知好歹。但也只是散去了手中虎头枪,不说别的话。
曹皆一步走到姜望身前,抬起手来,大约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有一份曾经并肩作战、且是他老上级的情分在。但又觉得此时的姜望过于冷漠,不好亲近,最后又将手放下了,只叹道:“节哀。”
姜望抬头看着近前的海角碑,此碑高耸如险峰,越出海面犹有三千丈,叫人望得脖子都酸了。
人在碑下,真如蜉蝣。
他说道:“往前来时,未见这碑。”
曹皆说:“今日才立。”
想了想,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