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沧海,更是个麻烦。
南天师应江鸿,又来到了这里。
是以真身合法身,显现了最强的姿态。
在“无事发生”的景国大朝会后,作为帝党最强有力的支柱,他以如此姿态显现观河台,当然是为贯彻景国天子的意志。
而一个不曾反抗也的确失去反抗之力、任由宰割的福允钦,其实并不需要他亲自来处刑,更用不着他摆出这么严阵以待的架势。
所以今日在观河台,自然是另有大事——
在靖海计划失败、长河龙君身死后,景天子给予景国内部的交代,已经完成了。作为景国,还需要给现世诸方一个交代。
“给交代”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一个交代不好,就是老老实实地割肉放血。一分的过错,若是被撕开了口子,偿补十分百分都不罕见。
但若是交代得好……对长河责任的承担,完全可以是长河两岸治河秩序的重订。
划分新的长河秩序,又何尝不是在确立中央帝国的威严?
应江鸿正是抱着这样的政治意图前来!
——不曾与会的大齐博望侯,就是这样跟姜真君分析的。
是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绝巅强者,亦受邀与会。
当然不止是他一个人,整个太虚阁都得到了邀请。
作为当今天下声望日隆的、恪守太虚铁则的绝对中立组织,在《太虚玄章》全面扩散之后,太虚阁在天下百姓间的声望如日中天。
但应江鸿把太虚阁请过来,其实又是一种特权的昭显——相对于黎国和魏国。
这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
昔日景文帝在观河台会盟诸侯,是一纸天子诏书发出,诸方君主来朝。
今日自不同往日,也绝不能说是“诏令”。
只是南天师应江鸿,代表景国所主持的“治河大会”,邀请诸方势力入席与会。大会的主题,是讨论在后龙君时代,现世人族对于长河的治理。
六大霸国肯定是要悉数到齐的。
而魏国这几年来国力跃升得很快,又因为临近长河,长期参与治河——以“治河”为名的大会,不邀请常年参与治河的强国,多少是说不过去的,在实际的方略践行里,也很难政令通畅。
魏国参与了治河大会,实力更强一筹、甚至是已经拥有影响天下局势之力的黎国,不来就不合适。黎国本身也一直在寻求话语权的突破,在妖界在虞渊都拼了命地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