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今日的确是为求道而来。姜望也不是一个很喜欢聊天的人,但他今日在朝闻道天宫。
问即是惑,答即是传。
姜望答道:“我不认为我的眼睛能够看清人心善恶,或者说相较于我个人的判断,我更相信法绳法矩,法的区分。”
“但法并没有区分我。”陆霜河淡漠地说。
相较于姜望那些剑术秘技、修行感悟,他好像更在意自己为什能够走进来。
天人法相有着与之相近的淡漠:“我说了,我只负责传道。”
昔日陆霜河经行凤溪边,并不在乎自己带走的是谁。
今日天人法相坐镇朝闻道天宫,并不在乎来者是谁。
座次似有山川之远,隔着宽广的大殿,陆霜河看着姜望的金银双瞳。他在这双眼睛,正正的看到了自己。
似乎天道映照着天道。
但他知道,陆霜河在凤溪边的不在乎,和姜望在朝闻道天宫的不在乎,并不是一件事,也不在一条路。
前一个不在乎,是天道至公般的无情。无论谁生谁死,此心不偏不倚,不起波澜。
后一个不在乎,是天容万物的无限广阔。无非求道述道,不拘来者。
当然,二者都不绝对。
他行天道而有执,只求创造一柄能够斩断自己,或者有资格被自己斩断的剑。
天人法相行天道而有私,私心向阳,愿予众生公平以及向上的力量。
他们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天道。
或者说,真正的天道,本就不在人的特性存在。
陆霜河注视这样的姜望良久,终于说道:“你的日月天印并不平衡。”
姜望在蒲团上伸了伸脚,淡漠又随意:“我知道我想要什,我不需要坐得那端正。”
陆霜河静了一阵,道了声:“受教。”
就此按剑转身。
姜望的功法、秘技乃至战斗技巧,都不是他所求。
他早知道姜望在走什样的路,他只是想知道绝巅后的姜望,又往哪个方向走。世人所传之名,终究不够真实具体。
他持天道无情,但并未彻底地投身天道。一则天人难证,他所缺天地之功,也要机缘巧合,才能填补。二则他有最强之执,而天道无执。
姜望已经证明了天人不是最强的路。
姜望的路,也一定不能走出最强的陆霜河。
他为求道而来,已闻道矣。
闻道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