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的血痕,一笔一划,都是他们的姓名。
但殷孝恒不是他们杀的。
不是他们不想这么做。
事实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做这样的准备。
事实上他们正要这样做。
殷孝恒已经完成了真人阶段的积累,正在做绝巅的跃升。一旦登顶成功,他就是继应江鸿之后,又一位能引军发霸国之战的兵家宗师。
那时候再想杀他,除开霸国倾国之战,几乎再无可能。
没有人愿意看到那一刻。
但凡有一个机会出现在面前,他们绝对不会犹豫。
而机会出现在了天马原。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景国人把殷孝恒的死,归责于平等国,这大概也没有错。因为赵子钱丑孙寅他们,本来就准备这样做。
虽然道理不是这个道理,没有说杀人的想法能按杀人来论罪。但赵子他们更清楚——解释毫无意义。
平等国即便站出来宣称,也不会得到信任,只会暴露喉舌,造成更多无意义的成员伤亡。
顾师义会站出来说,真相不是如此,因为他的道在那里。
平等国自己反而沉默。
在沉默中杀戮,或者被杀戮。
三位护道人,站在三个方位。
正对着匡命的是孙寅,他是场上唯一戴面具的那个,戴着一张虎头面具。那只面具绝不凶悍,反而是憨态可掬的。但面具下显出来的眼睛,绝对有着百兽之王的残忍。
他静静地看着匡命。
匡命手长已然过膝,倒提铁槊,好像点落苍生。其上螺旋状的枪纹,不断冲击这个棋盘世界的道则。
他立身于天元,或者说这个棋盘世界,本身就是以他为中心展开。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甚至于自己道躯的每一个部分,都被这个棋盘世界所针对。
看那棋盘的线,寒光凛凛,好似庖丁解牛的刀。看着它们,此身像要迎面而解。
这些人研究他很久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在某些孤独的夜晚,有关于他的所有情报,被成堆地送到这些人面前,让他们反复琢磨,以求毫无余地的死亡。
“赵子,钱丑,孙寅。”匡命缓缓转动着身体,目光在三名护道人身上平等地巡过,叫着他们的名字,嘴角是残忍的冷意:“是不是少了一个谁?”
“下过棋吗?”
他将铁槊挑起来,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