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挪身不得,但气焰不消,只是冷冷看向于阙:“本阁劝你现在放开。”
于阙感到了一种荒谬:“不然呢?”
姜望却很认真:“那就要治你一个阻碍太虚阁员办案的罪。”
于阙反而笑了起来:“你一定是疯了,又或者本帅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也确实疯了!”姜望道:“在天京城拦我可以,我尊重你的地位,尊重中央帝国的威严。我可以退让,可以马上就走。
“等我去了靖天府,你若还要拦我——我将从今天起,不犯一点错,不给你们一点杀我的理由,直到我能杀你为止。
“你没有听错,于真君,我会和你不死不休。
“或许你觉得可笑,你们也尽管笑罢!但我从出道到现在,想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活下来。张临川如此,庄高羡亦如此。四处躲藏逃不了命,倚仗社稷也免不得死!你仗之以高高在上的境界,是我必然能抵达的位置,也没什么了不起!”
所有关注到这一幕的人,都不免有惊容。
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竟然指着一位衍道真君,说‘你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已是现世绝巅,超凡路上的最高峰!
这还不够疯吗?
于阙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所以说,你在威胁我?”
“威胁你怎么了!!!”姜望像是完全失控,几乎是指着于阙愤声而起,但这半真半假的失控中,有多少不能明言的悲哀!
他来天京城,是为了给苦觉报仇,可他甚至不能提苦觉的名字。
苦觉非要挡景国上真的路,苦觉是该死的!
苦觉是自己找死!
而今,他的徒弟也这样来了。也表现出找死的姿态。
“我还是不是太虚阁员?你们景国,还认不认太虚会盟?太虚阁员还有没有整治太虚事务的权柄?你于阙凭什么拦住我?!”
他接连发问,声震八方,越发狂肆:“太虚盟约,被你当成一张厕纸吗?钦帝之时,五国天子会天京,你们竟已经忘记了吗!?”
“越说越没边了!”于阙一手搭剑,引得天风四起:“你太放肆!”
“你好大的官威!却是压错了人!”姜望半点不退让地怒吼,右手拿出一只卷轴,却是抖开了长幅——
这是一份词句清晰简练的盟约,内容倒也并不复杂,无非厘清诸方权责。显眼的是盟约最后,那一长串各蕴宝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