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心理学,将来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去开导更多困惑于性别的孩子们,他想让冬雪从此能够勇敢地成为阳夏。
他们一点点地说着,犹如睡前的絮语,把对于未来的一点点畅想,逐步逐步地加到这份假想中去,像是小孩子在堆沙堡,直到构建出一个让他们都满意的未来。
月色沉寂,时针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苏明安突然有种离别的预感。
他望着玥玥,她躺在暖和的床里,旁边放着药物和水。见他望过来,她的眼神也流淌着融化的月光。
“明安?”
“观测者能回来的,对吗?”苏明安说。
“是啊,我就在这里呢。”玥玥说。
苏明安沉默着。
长久的寂静会,他很轻地开口。
“那就好。”
“那就好……”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吕树和林音几人穿着睡衣走了进来:“苏明安……”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但苏明安好像要消失了。
苏明安闭上眼,他知道这依然是神灵的把戏,如果他“认可”了这个可能性,选择不离开,他就会彻底沉浸在这场幻梦,也许不再醒来。
……不再,醒来?
他突然笑了。他曾不止一次地在濒临崩溃时假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彻底地死去了,那或许算是一种解脱。如今的幻梦让他感到幸福,如果真的沉浸在这场幻梦中不醒来,那真是……满足了他偶尔会萌发出的愿望。
但是。
他缓缓走下床,月光洒上他的脸。
玥玥站起身,紧紧拉住他的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放在他手腕。像是要拽紧他,也像是要推开他。
她的眼底依旧是独属于她的月光。
“对不起。”
他说。
缓缓地移开她的手,坠入她眼底融化的月光。
他在深海中张开嘴,盐水呛入喉咙,彻底封锁了他最后一丝发出活泼的、陌生的自己的声音的……可能性。
只要你们归家就好。这样就好。我庆幸的不是能随你们踏入春日,而是我还拥有拯救迷失在冬日中人们的机会。
他一边吞咽着苦涩,一边笑着无声地说——
对不起。
我无法逃跑。
玥玥的眼神开始失色。
“这是你一生中悲苦的起源。”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