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转而心怀敬畏,跟着神棍老道求香拜佛,祈求邪气驱散、天降温泽。
赵括心里感慨着,便跃下马车,前去寻了个车夫,询问道:“兄台,你们为何聚集在此?”
那车夫瞄了眼赵括,见他像是外乡人,便禁不住倒起苦水来,讲道:“我们这几十号人,为了镇里的水源供给,只能推着小车、运着水坛子,去往十几里外的浣纱溪运水。想不到,竟让那等无所作为,只会跪地祈祷的人挡了去路!”
“在下可听说下河镇毗邻黄河,怎会缺水呢?”赵括回道。
“这儿已经快一年没下雨了!黄河断流,水里全是沙泥,根本不能喝!”车夫自顾自地嗔道:“几月前又开始流行疫病,真可谓民不聊生!我们下河镇世代兢兢业业,乡民淳朴热情,怎会遭这大难……话说,公子你到这里来是要作甚?”
面对车夫的问题,赵括为免节外生枝,草草应付便告辞离去。
时逢天灾,又遇人祸,下河镇可谓祸不单行。现下让那百来十号道众阻了去路,便只能看着他们兴师动众地作法完毕,方能进镇。
于是,赵括只能回到马车上,同友人娓娓道了事情来由,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见那些道人故弄玄虚了片刻,便有一个看上去资历最长的老道走到祭坛中间,讲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后,就吩咐坛下的小道给信众分发所谓的“忘忧酒”。信众接过酒便一饮而尽,接连谢过坛上的尊者。
那黑发黑髯,眉宇轩昂的老道对着跪拜的信众回敬道:“诸位的诚意定能感动苍天,相信镇上的灾祸邪佞会很快被消灭!”话毕,这场法事便随之散讫。
伴随着四周车夫对信众的嗤笑,以及对那些道士的怒骂,众人便越过那业已蒙上浓尘的牌坊,进而找寻“张一”的踪迹。
此地人迹罕至,路上除却一同进镇的人,实在谈不上有多热闹。分明是太阳当空的时候,街上最为引人注意的声音,竟然是马蹄与车轱辘交替踩过黄沙土地所发出的声响。
这样的地方,常人都不会长住,更何况是经年战乱的穷苦百姓?他们年年逃难,早已没了家园,去往别处,总好过待在这里等死。是以愿意留下的,绝大多数都是世代居住在此地的人。
鄂霏英凭着记忆,穿过二三个街角,路过大大小小紧闭的商铺酒楼,将众人引至“张家医馆”前。出人意料的是,这小小的医馆前聚集了异常多的人。他们大都是一脸病相、瘦骨嶙峋,咳嗽时仿佛都要把那干枯的身板给弄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