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沿着浣沙溪顺流而下,淌过三四个拐弯之后,便能远远地眺见那唯一的渡河要道之上,正站满着全副武装的兵士数人。他们大多在对岸扎营歇息,也有人留守在另一边修筑工事,以封锁桥头。
看见上游来了这么批手持各类农具、一身百姓装束的人,临河的兵士便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有刀剑的拔刀剑,有枪戟的拿枪戟,弓弩手亦是满弓搭箭以防乱军流贼来犯。好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似的,这自然是指诸如贼寇强闯兵营——夺粮食充饥裹腹,抢兵械强己状身之类的事情。
这种谨慎并不是没有任何道理,只不过在那几个候在桥头的士兵将远处的人影看清认楚后,适才将那种担忧抛去,转而喜出望外地左右相互传播着此次出征的第一个“捷报”,“是五小姐,你们快看,那是五小姐!”
众士兵纷纷闻声凭着桥上的围栏望去,只见那红色的身影正沿着滩头踉踉跄跄地往桥这边走来。
她双手各拿一只鞋子,把裤脚往上卷了起来,露出了两只白皙可爱的脚,在河流边上的乱石残峦间蹦蹦跳跳,缓慢前行。后颈上还挂着一顶不知何人相赠的硕大草帽,那是一顶足以把任何人的脑袋盖住的帽子。远远望去,与其身后的乡里农人并无二异。
若不是鄂五小姐那矫健敏捷的身姿,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中性打扮,以及像是玩闹般同水波起伏之间的湿润岩石较劲,桥上的兵士应该是认不出她来的。
传令者旋即欲将这顶好的消息传到鄂炳还的耳中,后者听闻过后,便匆匆地从对岸的营帐跑到桥上。定睛一瞧,真觉得那便是无故失踪的女儿,方才放下心来,命令旁人速去将五小姐迎回来。
少倾,那名去迎人的小厮便背着原属于鄂霏英的药筐子回到鄂老爷面前。旁边的鄂五小姐及其身后一众乡民,看见全副武装的兵士,无不胆怯少时。直至鄂炳还让手下放下武器,才敢说出第一句话来。
“爹!你怎的把路给封了,镇上还在等着我们的草药救命呢!”
见小女儿心急如焚的模样,鄂父不禁潸然泪下,忽然便挽起宽大的衣袖抹起泪来,而后才走过去把对方拥如怀中,悲伤地倾诉道:“英儿,你这样留书出走,到如此危险的地方去,真叫爹爹度日如年啊!”
“爹……”鄂霏英语哽半刻,继续道:“我知道爹爹最疼英儿了。可是表哥对我恩重如山,不管爹爹对他们家有多少偏见,英儿总不能看着他置身险境而无动于衷吧?”
话音刚落,鄂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