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在杆顶迎风招展,这一幢房子被边上的油菜地围匝,还有一圈白色的围墙,阻挡住了金黄色的继续蔓延。
向依云和张向北说:“这里就是村委会,我们就住在这里。”
张向北吃了一惊,这里就是村委会?张向北说:“看样子这村条件不错啊,村委会还蛮像样子的。”
向依云白了他一眼说:“这里以前是希望小学,有一阵,西北这一带,每个村唯一的新建筑,也是最好的建筑,就是村里的希望小学。”
“小学呢?”张向北问。
“现在学校都合并了,村里已经没有小学,都并到乡里的中心学校去了,这房子空了出来,就变成村委会,原来的村委会,被雪压倒了。”向依云说,“倒是有人想出钱买这房子当家用,但原来是希望小学,谁敢卖啊。”
张向北笑道:“看样子你对这里很熟悉。”
“这都是我第六次来了,你说我熟不熟悉?”向依云说,“再说,在西部,所有的农村都大致相同,只是这里,大概很像是我们村十几年前的样子。”
张向北大笑,问:“你是到这里找童年来的?”
“对,没错。”向依云没有笑,她一脸认真地说:“我的童年就是这样不堪,和你们可没有办法比。”
张向北看看向依云,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有些唐突了,他接着就闭嘴,不再说话。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两个人都沉默着,能听到车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底盘触碰到下面什么突出部位,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车子缓慢地往前爬,张向北看到前面冯胜宽的车子,又驶进了一个大水坑,飞溅的黄泥水,都射到了边上的油菜地里,把菜地里的悠闲地飞着的蝴蝶都惊到了,急急地扇着翅膀逃开。
向依云两眼直视着前方,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对不起,张总,是我的错,我是到了这种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会很不好。”
“为什么?”张向北问,“是触景生情,还是……”
向依云摇了摇头,她说:“是有一种无力感,我很想改变,又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很多事情……唉,张总,你在农村待得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农村和城里真的很不一样。”
他们驶近了村委会,村委会有院墙,有大门,大门上面还有拱形的铁制门头,门头上用铁板气割出来的“碾子沟村希望小学”几个字,本来是鲜红色的,现在油漆已经剥落,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