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姐的粤语说得这么好?”张晨奇道。
“我也会说海南话,但我从来不说。”顾淑芳有些得意地说。
说话之间,张晨用木炭条打的草稿已经好了,他习惯性地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画布,让浮在表面的炭灰落下,这样木炭画出的线条颜色就淡了一些。
接下来,张晨准备用褐色的颜料打底稿,他打开油画箱,把颜料挤在调色板上,接着打开了松节油的瓶盖。
“这是什么?”顾淑芳鼻翼翕动了两下,问道。
“松节油,闻得惯吗?”张晨问道。
“没关系,可以,有点刺鼻,不过,闻上去好像很清洁。”顾淑芳说。
张晨笑了起来,他还没听说过人用清洁来形容气味的,不过确实,“医院里也用它来涂在患者身上,可以减轻风湿痛、关节痛、肌肉痛、神经痛,等等等等。”
“怪不得,我说这气味这么熟悉。”顾淑芳说。
“淑芳姐经常去医院?”
“不去,但对医院的记忆刻骨铭心。”
两个人继续聊天,因为有彩珍和小林他们的无意插入,聊天的氛围反倒比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时,更轻松了,顾淑芳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也丰富起来,这是张晨需要的。
你要是想很好地表达一个人的悲伤,你最好能知道他是怎么欢乐的。以前那个画家,经常这样和张晨说。
顾淑芳有一个疑问,她说,你们画画,为什么需要模特这样几天几个小时坐在这里,摆一个动作,用相机拍下来,对着照片画不可以吗?现在不是已经有彩色照片了。
“对,照相技术出现的时候,人们都以为绘画就要消失了,但并没有,你想想,为什么摄影师拍了那么多的人像,但没有一幅能超过《蒙娜丽莎》的,是因为蒙娜丽莎漂亮,后来再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并不是,蒙娜丽莎也不漂亮。”
“是啊,那这是为什么呢?”顾淑芳也奇怪道,
“因为摄影受外部环境,包括拍摄对象本身的制约太多,照相镜头是死的,冷冰冰的,它只能反映它看到的一切,但人的眼睛不是,即使蒙娜丽莎再世,找一堆的摄影师去拍,我相信也拍不出比《蒙娜丽莎》更动人的照片。”
张晨说着,顾淑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晨继续说:
“这就回到了你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模特,而不是照片,画家画画,其实也是一个发现和创造的过程,《蒙娜丽莎》是蒙娜丽莎和达芬奇共同完成的,它是达芬奇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