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了三月,也是张晨他们湖畔油画馆最忙的时候,香港、上海和北京的春拍接二连三登场,去年是姚芬和赵欣两个人分头跑,今年只有赵欣一个人,她就要当空中飞人了。
张晨问赵欣,怎么样,你忙得过来吗?
“还好。”赵欣笑道,“忙不过来就少跑一场,少买一点,我们这里反正就是个赔钱货,少买一点,给你省钱还不好吗?”
张晨也笑道:“好什么,你不是在给我省钱,而是在断我财路,想想我们这些年买回来的画,哪一幅贬值了?”
“这倒也是。”赵欣点点头,不过马上想到了,她说:“不对不对,老板,你这话不对。”
“怎么不对了?”张晨问。
“按你的名言,我们的藏品,又不拿来卖的,如果这样,那不是还是只出不进,还是个赔钱货。”赵欣叫道。
“不一定,那些老先生的,我肯定不卖,因为他们的价值和地位已经固定了,只会升,不会降,要是年轻画家的,就不一定。”张晨说。
赵欣看着他说:“愿闻其详。”
“这些家伙,现在多会炒作啊,他们作品的价格,炒作的结果,有一些就会暴涨,但相信我,这个价格是虚高的,如果这样,那我们就在他高的时候甩货,不赚白不赚,你卖一幅画的钱,过几年可以买好几幅了,何乐不为。”
“你这个是赤裸裸的歧视,对年轻画家的歧视。”赵欣说。
“对,就是歧视了,有种他们自己争气啊,让自己始终在上升的通道里,可惜很难。”张晨说,“这还算好的,还有一种,我们要特别小心。”
“哪一种?”赵欣问。
“就是那种自身的能力和创造力都不够的。”张晨说,“他们被炒上去之后,只会不断地重复自己,这样,他自己让自己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没有价值,这种人的作品,我们也没有留太多的必要,最多留一两幅,其他的,逢高沽出,也当一回奸商。”
赵欣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同意。”
两个人聊着天的时候,始终感觉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姚芬,但他们都避免着,不去提她,姚芬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一个悲伤的话题,是一个永远也结不了的痂。
对赵欣来说,她始终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没错,但心里隐隐的,对姚芬有种愧疚,她觉得不管怎样,总是自己出卖了她,而又替代她,担任了馆长职务。
虽然姚芬的行为,在哪个单位都是不能被容忍的,何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