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在重庆的舒适生活,去赶又挤又脏的春运火车,跑到上海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的念头。
但如果刘芸连续两次打这样的电话,就超出她妈妈的底限了,她的暴怒会延长,暴怒之中,她会一边摔打着东西,一边让她爸爸去火车站买火车票,哪怕黑市票。
她的暴怒,会一直延续到上了火车,连厕所也挤不过去上的时候,才会消失,她开始后悔了,会无休无止地咒骂刘芸,咒骂她的爸爸,冲他吼着,这么贵的火车票你也舍得买,不要过了?
买这么贵的火车票,去看那个没良心的,那还不如把钱丢到水里!
好在刘芸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个机会,刘芸什么事情,都会掌握一个度,她不怕激怒她,但从来不会把她激怒到要跑到上海来兴师问罪。
也有几次,刘芸的爸爸,抠抠瑟瑟地和刘芸说,他们想到上海来看看她,刘芸马上警觉起来,她知道她妈妈一定就在电话旁,甚至这个电话,其实就是她妈妈叫她爸爸打的。
刘芸不能说不行,她要是说不行,她妈妈肯定就会亢奋起来,浮想联翩,脑海里出现的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而是十万个是什么,她非来不可。
刘芸轻描淡写地说,好啊,这么多年了,你们也是该到上海来看看,上海现在变化很大,对了,你们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我就是不在上海,出差了,你们也可以住在我宿舍里,我会和舍友说好的,她们会照顾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她爸爸接着问:“你还住在宿舍啊?”
“对啊,一套房子,我们三个女孩子一人一间,这在上海,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你们来了,可以住在我房间,我去和舍友睡。”刘芸说。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她爸爸说,好吧,我和你妈妈在商量商量。
放下电话,刘芸差点就要笑出来,她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只要一想到来了要住宿舍,还要和陌生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放心吧,她妈妈就绝对不会来上海了。
刘芸不敢和她的父母说她现在工作的公司,不敢说他们的公司在金茂大厦,更不敢和他们说她的职务虽然是总经理,但这个总经理,其实是带有合伙人性质的,她一年的收入,抵得过他们两个人一辈子。
她不敢和他们说,她住的也不是什么宿舍,而是浦东的高档小区,一个人,拥有两百八十多平方的顶楼,复式的,还带一个空中花园。
她只要和他们说了,她妈妈肯定就会来上海,一旦她到了上海,刘芸再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