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却仍然得到了一些零星的职位推荐。因为许多人——尤其是略上一些年纪的夫人,往往一见他便觉得怜惜。他感觉她们对自己的感情既像对待一个潜在的情人,又像对待她们自己的儿子。她们会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美貌有什么用?孩子,抓紧时间找到你立身的根本吧,去学一些本事,做一些正经事,天天泡在女人堆里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
怎么会没有用?
如果不是被姑姑的朋友,一位伯爵夫人推荐给了一位亲王做秘书,他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年幼的皇帝,并被选为侍读。
在这个一切都在按流程推进的清晨,科维希克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他对迄今为止的人生非常满意,遗憾只有一点,也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一点——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他的兄弟们那样,凭借武艺得到父亲的肯定了。老席勒自己直到晚年还保持着格斗习惯,他喜欢哪个孩子,便会让哪个孩子来陪自己摔跤。科维希克争取过几次机会,然而每一次都被年迈的父亲揍得屁滚尿流。
老席勒不喜欢他,甚至吝啬于给他一笔固定的生活补贴。生前他就非常看不上科维希克的身手,几次当众嘲笑他脱了衣服就是一只“不知从哪只母鸡屁眼里钻出来的小鸡仔”,死后也没想着要给他留什么财产,如果不是那场登报断绝父子关系的风波,科维希克知道,自己休想从父亲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直到老席勒去世前不久,科维希克还在学习摔跤与剑术——他憎恨这个老男人,但又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他的承认……只是现在这些技艺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先生。”科维希克的贴身侍从推门而入,“希娜小姐来信。”
“写的什么。”
侍从取来裁纸刀,动作干脆地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七页纸,正反面都写了字。
侍从先是认真读了第一页,然后飞快地往后翻:“……全是咒骂。”
科维希克笑了一声:“不用管。”
……
市区的家,希娜偷偷推开克洛伊的门——病中的克洛伊哭了一整晚,闹了一整晚,现在刚刚入眠。
昨天半夜,爸爸嫌克洛伊太吵闹,凌晨两点开车去了另一处住所,妈妈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走——好像是因为今天的哪个庄园里又有个什么活动,她必须一直待在爸爸身边。
希娜轻手轻脚地走到妹妹床边,守夜的仆人坐在那里,一见希娜便站起了身。
“你出去吧。”希娜说,“我来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