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接见他们。今川义元一头雾水,太原雪斋却仿佛已经了然于胸。两人进了门口,才发现屋内不只有寿桂尼,还坐着武田信虎——本来烂醉如泥的他此刻哪还有半分醉色?正小口抿着茶水,好不自在。
“啊?”今川义元瞬间大跌眼镜,不明白武田信虎怎么会出现在他母亲的房间里,难道——
随后他赶紧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都到齐了,那我也就直说了,省得耽误各位睡觉的时候。”武田信虎放下茶杯,随意地盘了盘腿,压低声音道:“领内也好,家中也好,族人也好,一直都有人对我不满。近日来,这暗流愈演愈烈。”
“所以我主动离开甲斐来到骏河,给那些反对派暗中串联的机会。在放出风声,说我要拥立我那老二(武田信繁),逼吾儿晴信倒向反对派。他们必然趁我外出之际沆瀣一气,发动政变拥立晴信上位,再封锁边境不让我回去。”
“但如此也好,所有乱党都可以干脆利落地一并引出,再一网打尽。我假意和你们今川家闹掰,让乱党放松警惕,不担心今川家会助我回归。以晴信的性格,肯定会留主力在踯躅崎馆稳定政局,自己带小队在边境拦截我。”
“当我回甲斐之时,请今川家率军暗中跟随。一旦晴信和乱党动手封路,就麻烦今川军帮我剿灭他们。他们定然想不到今川军会来,仓促之间在边境聚集不了多少兵力,只能束手就擒。”
“事成之后,所有侵占的骏河领土,返回今川。”寿桂尼缓缓开口,却是不容置疑地低声道,“老身再安排家臣冈部元纲‘被流放’到您身边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以防左京殿下动歪脑筋。”
“自当如此,亲家母勿忧。”武田信虎笑着满口答应下来,“家务事邀请你们帮忙,实在见笑啦。”
“那令郎生死,该如何处置?”太原雪斋也是笑意吟吟地补上了一句,却瞬间让屋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杀也不是,但不杀,岂不是给他东山再起之机?”
“雪斋大师有何建议?”武田信虎的笑容也是戛然而止,反过来看向太原雪斋。
“正如左京殿下所说,这是武田家的家务事,我们哪好指手画脚?”太原雪斋连连摇头,拨弄着自己怀里的念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还真想请教请教外人的意见。”但武田信虎却是不依不饶地微微前倾,逼问过来。
“送至今川馆当人质,让他与武田家家臣隔绝,便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寿桂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