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他自己能知道这种肢体动作。
从跟张银胜交流以后,梁安内心深处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到了这里,清晰的从天台上看见了那家商铺的窗户,他便心念一动。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曾经的思路一直有问题……”梁安顿了顿,提出一种可能性,“江卓提前准备了很多步骤,也确实是想要让调查到软肋的宋荆松口,但这个陷阱设下之初,目的其实从来都不是‘谋杀’宋荆。所以,我们看到的其实并非是他从来安于设计的完美谋杀案,仅仅是一种经过粉饰的激情杀人所带来的结果。”
张银胜的存在在案件中太过离奇。宋荆发现了他,江卓应该是利用了他。其实梁安很早就试图以江卓的角度分析“自己”应当在什么时候利用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只是一直得不到结果。
不过言致远更实在。
“这个设想有可能,但也不能改变这起案子最难搞的本质。”
言外之意,无论是激情杀人还是早有预谋的谋杀,都要解决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在这二十八层的空中,犯罪者有什么方法在极为严密的监控网络之下一路上到顶层,然后再顺遂的离开?
梁安暂且不答,“我以前和你说过,宋荆临死前,我告诉过她一个秘密:江卓想要杀死一个人必须找到理由。因为他是一名原则性非常强的罪犯,虽然不会因为宋荆的正义而放弃灭口,却也要找到足以取信、必须杀死她的理由……说来也有些好笑,这个罪犯不知道从什么节点开始萌生出了独立的秩序,有他自己的‘疑罪从无’。”
“你这样说过很多遍。”言致远语气不变,但内容足以显示出他早已对这种说法重复的次数感到疲惫,觉得没必要重复。
“但我其实一直不觉得你们能理解这段话真正的意思……”
梁安的思绪再次回到过去。
他这么说当然不是毫无理由。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心理”要素在江卓相关的案子里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那是足以成为发掘真相钥匙的意义。梁安深有体会。
起因远在宋荆案发生以前,连发掘的地点都位于九年前。
在本市的一所精神病院。
那时他在看护自己那位衰败的母亲时,听见她说的话。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本来不会这样……”
这个女人从未待人如此坦诚。梁安也极少见到她这样毫无遮掩、不再冠冕堂皇的疯癫模样。她抓紧了护理床的床单,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