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如何?还不是转身就走。”
他嘲弄的接着说道:“迟了十八年,即便你拿了条命来,又如何?那缺失的十八年,你又能拿什么来补偿?”他指了指道一和许六,“不过是感动自己,又感动别人而已。”
百善的嗓音越发的平静,“不闻不问便罢了,当初你可是不认某的,我们穷困潦倒、千夫所指,出门就被人泼水、泼脏东西的时候,需要人撑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哦,与人华山论剑,争那天下第一,何的快意潇洒。”
“尔今年纪大了,想有一个家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那种,成亲生子,再等孩子长大的,还要去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人曾说过为你生了一个儿子。”
“你倒是幸运,上京城便赶上儿子的断头饭。不幸的是,自己也身患绝症。想要儿子送终,反倒先送走了黑发人。”百善说着笑出了眼泪花。
百会嗫嚅着,眼中满是感伤,还有一丝躲闪。
百善瞧着眼中,嘲弄更甚,“某还想着你有一丝真心的,看来某全说中了,亏得阿娘临终还念着你,想要再见见你,你见了某丝毫不提阿娘。”
“某若是认了你,又如何对得起,阿娘十八年来的辛苦。”
他说完对着道一躬身一揖,“某当时只来得及和他喊冤,这么些年来就盼着今日呢。若非你让他能亲眼看着某,这些话恐怕得留到下辈子了。”
“可惜,来生,某不愿与他有关联。”
百善说完身影渐淡,完全消失之后。
道一的身体忽感异样,原是水系的魂力。
她暗暗感叹,这么一个火爆脾气,居然是水灵力,与那卢穗,倒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百会望着空空如也的坟莹,他呆呆的唤了句,“善儿,善儿?”
道一和许六听得直叹气,两人相对无言。
本以为是父子和解的戏,可清官难断家务事,世人多是劝和不劝分,但有些事还当真勉强不得,譬如一对动辄拳脚相向的夫妻,因为劝和回去,当晚便双双亡故,个中其折,又是一出伦理大戏。
是以,她们只是负责将百会带来见人,却不曾多言一句。
百会以命换命,但换过来想,若他不是身患绝症,而是强健非凡,他是否又舍得放弃余生,来为一个死去的儿子申冤,再者百善与其母受过的苦,光光听着一日都受不了,谁又开得了这个口,让他们忘记十八年的艰辛,去接纳一个来去匆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