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位水贼军师,居然痛哭流涕,偌大年纪了,眼泪和鼻涕居然把胡须都给打湿了。
“咔嚓,咔嚓”没有想到船上居然还有记者,居然趁机照了几张照片。
那老者丑态毕露,却是同样心灰若死,居然没有半点将记者照相放在心上,只是又哭又笑:“兄台啊,兄台,你的话算是把我心里的话说尽了。
某家二十三代读书,一位探花,六位进士。
某更读书二十宰,金榜题名,翰林优选,都督两江。
家族功业荣华,尽在此道之上。某为官二十余载,不敢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却也尽心竭力为朝廷分忧,为百姓造福
然而天子一朝罢免科选,是弃我们于无物尔,我等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这位水贼军师,不过一个潦倒秀才,科举无名,家徒四壁,废除科举这才做了水贼的军师。
而眼前这位却是以前的封疆大吏,累世书香的名门子弟。
让他痛哭流涕的自不是自家的前途,而是人生的破灭!
见微知著,殷胜之可以想见,整个大齐天下,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原来的读书人此刻世界观坍塌的
就在殷胜之沉思之际,一个有些别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问道:“这位法师先生,您对眼前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您刚才说是朝廷对不起他们,而不是他们对不起朝廷又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
殷胜之注意看去,发现这位提问的记者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而且居然还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家伙,让他稍稍有些意外。
“我是新鹿特丹时报的记者狄克,我想采访一下您。尊敬的法师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您应该就是那位号称二十年后的大法师的那位天才殷胜之了吧?”
“哦?何以见得?”
殷胜之心中微微一动,新鹿特丹时报,可是阿尔利加的一份大报啊!
“以您这样的年纪的大齐法师,几乎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这很好猜!”这个应该是用的假名的狄克耸耸肩说道。
这让殷胜之不得不有些刮目相看了,他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呢?”
“帝国的统治正在坍塌!”似乎知道殷胜之正在考校她,所以这个假名狄克的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
殷胜之豁然动容,若是他自己一个人这般想法还有可能只是错觉。
但是连眼前这位来自遥远国度的狄克,也都这般想法,这就更加印证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