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爷你……”二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整片天都塌下来了,愣愣地看着少戎狄说不出话来。
“父亲!你怎可如此?分明是这少忘尘胡说八道!我娘几时害了他了?分明是他要加害孩儿啊!父亲!你可莫要听这一面之词!”少袭辕也是惊讶无比,可居然比起二夫人还要早先回了神来,立即跪倒在少戎狄的脚边。
少戎狄一脚踢开少袭辕,道:“午间少忘尘中毒之事我便心觉蹊跷,派人查探之后才发觉,是你差人送去了杏仁,在里面特意夹了一颗毕钵罗。加上早先更是处处针对我的子嗣,不知是少忘尘,还有少言墨和少徵弦,岂不是被你们母子欺压地连修炼的丹药都克扣了下来?”
四夫人和七夫人一听,顿时哭哭啼啼地拉着少言墨和少徵弦跪倒在一旁:“老爷英明!”
“老爷,我没有放毕钵罗!我只是想要讨好休遗,我没有放毕钵罗啊!”二夫人噙着泪花,跪着挪步到少戎狄的脚边,口口声声冤枉。
少忘尘看着,看着,原先的快感渐渐消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酸。
当初,他就是这样跪着挪到少戎狄的脚边,想请他救一救自己的娘亲,他跪在老夫人和二夫人的脚下,只求饶了她的母亲,只要不死就好。然而,那些人一个个除了冷笑和开口闭口的“乱棍打死”、“拖出去喂狗”,连一丝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当初高高在上的人,如今终于跪倒在地上,当初求着她,如今总算换来她求人。少忘尘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个冬天,冰冷刺骨的寒风,初停的大雪,鲜红的血液,苦苦的哀求声。
“我的太尉府,岂容如此毒妇!”少戎狄挥袖,直接将二夫人推到在地上,一如那个冬天的不留情面。
是啊,他除了休遗,大概对谁也不会好言好色的。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老爷,我冤枉啊!”
“父亲,这分明是那贱种栽赃嫁祸,你要恩怨分明啊!”
如此嚣张跋扈的人,如今却如此卑微,少忘尘看着看着,便觉得心里头有些疼。
“东边云霓西边雨,世态犹如云变改,兴衰恩怨,总有交代……”少忘尘轻轻一笑。
“这花床,本就该是你的归宿,去吧。”少戎狄微微叹息一声,道。
“花床?”二夫人一愣,看向身后的花床。
那花床被丫鬟们布置得极好,只是因了这夏日的阳光毒辣,好些已经枯瘪了下去,反倒凄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