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擦擦眼泪,娘亲还是笑着最好看了!”
“娘亲……”
“娘亲……”恍惚中,他的脑海之中,唯有一个深藏在记忆力的故人,即便过去了这样久,那人儿一颦一笑间,依旧那般清晰,恍若昨日。
什么怨恨,什么希望,在这一瞬间都变得那么虚无缥缈,那是只有活着,才会有的东西。
少挽歌突然醒悟过来,抬头瞧见如此情景,骇得花容失色,小小的脸蛋儿惨白如纸,竟是惊吓地险些背过气去,口中“公子”两字都喊不出口,如鲠在喉,只那眼泪无拘无束,“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三哥!”少徵弦才回过神来,就看见那大如房屋的爪子,风驰电掣地朝着这里袭来,他也楞了。
少忘尘的脸上被劲风吹的生疼,无形之中有风刀划过,在他的脸颊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这样滴落下来,如开在夜间的红梅。
眼看着那魔爪就要撞击上来,几乎只距离自己不到一步的地方,那劲风也吹得他再也睁不开眼睛,身后之人修为弱小的,更是被吹开了数丈,连站稳也难。
等待着,等待着,他发觉,人之将死,时间竟是如此的缓慢,那魔爪的速度都好似放慢了一样。
劲风渐渐停息,他恍惚间听见了周围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直到此时他才回了神来,微微偏转头去看,却见一袭紫衣在空中飘飘然,渺渺然,紫气祥瑞,宛若仙家至尊。
一把净白的云展随意地落在手上,宛若蚕丝的鬃尾随风飘摇,照应三千银丝,丝丝如鞭,抽打在那巨大的魔爪之上。此时瞧去,那魔爪居然已经断腕!
“紫气东来沾襟衣,入主江湖六百年。黄图焚烬万世墟,埋骨尘沙天做宴。与生无间不留人,与死神仙修罗殿。策天离恨杀艶凉,不御荒虬御天谴!”紫襟衣依旧那般慵懒得念着自己的诗号,只是较之从前的懒散,如今似乎多了一丝绝世独立的崇高。“魔啊,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卸你一只魔爪给猫儿吃,不算过分!”
“先生!”少忘尘见到来人,顿时大喜过望,原本那临死的惊慌此时变成了余兴,竟是包含了委屈,这一声唤出,竟是连喉头都哽咽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想哭的情绪,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坚强,事实上他也的确十分坚强,否则又能如何一个人带着少挽歌,在修真界闯荡地这样久,还能与虞天弓、岁无痕这等人物去斡旋?只是如今,那坚强在死亡之下彻底打破,一时间竟是如何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