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经纶看到母亲给官兵们行礼,先不谈以前母亲的身份地位,可母亲现在的年纪比这些官兵大。
他们就坦然接受。
果然,大多数世人只会做两件事。
锦上添花,落井下石!
杜经纶的手捏成了拳头,眼睛通红的,在黑暗中,并不明显。
最近的一切又一切,将一个读书人的自尊毫不留情残忍地碾碎。
有肉吃,有肉吃了……
南枝又高兴又害怕,再也不让野猪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担架上的杜博厚连忙问道。
杜康平立刻安慰大哥:“没事,孩子没事,好好的。”
杜博厚松了一口气,看到孩子没事,忍不住呵斥道:“以后不能这么冲动。”
南枝有气无力,萎靡不振地哦了一声,“二叔,二叔,吃肉,吃肉……”
杜康平:……
他寻思着以前这孩子也没有饿得狠呀,怎么就这么馋吃的……
不过,别说孩子了,他也想吃肉,只有吃得好了,才有以后。
将野猪开膛破肚,窒息的臭味迎面扑来,野猪吃得很杂,又没有煽了,身上味道很臭,内脏是不会要的。
猪皮切了扔了不要,把一块块很厚的肥肉加瘦肉扔在大锅里熬猪油,肉在油脂中泡着,能保存地久一点。
撒一些粗盐在里面,要吃的时候拨一些,有盐有油水,让杜家人能够熬过流放的痛苦。
女眷们围绕着火堆,火堆上吊着大锅,里面熬着猪油,有一股很香的油脂香味,又有野猪身上的腥燥味。
但对于杜家人来说,这是难得的东西,一家子为了营养忙碌着。
杜康平和杜经纶在官兵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寻找柴火,要熬猪油,需要不少柴火。
南枝跟父亲挤在拉车上,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杜博厚看着孩子,又看了看那么热闹的场景,让他的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温暖和动力。
只要家人都在,一切都好。
“头儿,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这是流放呀。”官兵对头头说道。
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自由,现在还有油水可以吃,怎么这么美呢。
仔细想来,杜家就是比其他流放的犯人过得好,又是拉车的,又是吃兔子野猪的。
他们甚至都没有挥鞭子殴打他们,就就没见过待遇这么好的流犯。
让官兵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