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啦……”
“为什么选我做大祭司?你既不喜欢我,也不相信我。否则你又怎么会故意让我听见你和樊善生的对话,让我不要和他作对?”
似乎是已经放下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和那些不甘的情绪,南荣和秋问出这句话时,显得格外平静。
“我当然没有对你改观。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也没资格要求你去改变什么。再者说,上位者用人的时候,怎么能单凭喜欢不喜欢来决定呢?”
凌耀伸手,弹了一下小朋友的额头,笑嘻嘻地回答。
“那如果你对我改观了呢?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南荣和秋捂着额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警告对方别动手动脚的。
凌耀却忽然扭过头去,仿佛眺望着远处,说道:
“你知道东南水乡的景色吗?那里和流川不同,连天色都是温婉的。斜风细雨,烟雨朦胧。石桥旁的柳枝摇曳柔软,廊檐下的青石湿润苔生。每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都宛若一朵娇花,每一个左刀右绣的青年都仿佛有一段风流。
“这片大陆还有许许多多和流川截然不同的地方。北境有冰原,南面是沙漠,中部有连绵高耸的山峰,东方还有咸味的海风。就是从此处向西的青云城,也是和流川截然不同的风景。”
听着凌耀这一番突然跳转的话题,南荣和秋蹙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明所以,却又好像再次感觉到了,大闹地牢那夜,他隐约察觉到的那个自己失去的东西。
“或许你觉得现在你我之间达成了双赢——我压榨你为神王庙工作,你也愿意享受现在的地位。但如果……”
呼呼——
林间吹起了大风。飞沙走石之间,南荣和秋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在他狭窄的视野中,凌耀的身影终于还是动了。他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会放你自由。”
他本来可以成为凌耀的“朋友”,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山地剥,鹰鹊同林!”
南荣和秋突然顶着大风跑了起来。他强睁着被风沙迷了的眼睛,扯着嗓子大吼着:
“天地否,虎落陷坑!
“凤鸣岐山——”
扑通。
南荣和秋忽然脚下一滑,面朝地着便直直摔了下去。
这一摔其实并不重。他趴在地上,抹了一把满脸的泥,却一直没有爬起来。
因为远处的脚步声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