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凌耀所想,他离开丰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林凭借着李海波纠集的势力,又有周家帮衬,公安赵局那里还时不时给他提供的一些方便,林天宇各个方面的影响力都在丰城越来越大。
再加上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拉拢到他这一边的人脉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甚至隐隐可与某些新晋世家比肩,让他拿到了许多从前作为普通人时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宴席和会议的入场券。甚至隐藏在暗面的特情局,也开始试图向他伸出橄榄枝。
虽然这些“入场券”的实际价值并没有多高,而对于大部分邀请林天宇连回绝的口信都懒得捎——他现在的确有这样的资格。
但在精神层面上,“入场券”所代表的的这种“与众不同”却给了他极大的鼓舞,让他觉得自己彻底摆脱了昔日“普通人”的身份,也无需像在黑市中藏头藏尾地行动,而是光明正大地步入社会精英阶层,足以平视甚至俯视那些他曾经只能眯眼仰望的人。
这种改变也让他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战战兢兢地怀揣着自己的“金手指”,莽撞地寻找自己的未来的出路;也不再会对某些世家随手抛出的小恩小惠打动,而让自己和同伴陷入进退两难甚至危险之中;更不再总是担心被人看穿了“路数”、被人以学历或者财富嘲讽和诟病,从而总喜欢“先下手为强”,或者被人怼得不知如何反驳。
当然同样的,他也放下了许多从前在意、执着、无法放下、反复折磨自己的事。比如在大学时因为不懂人情世故、不会讨好导员和导师,受到打压和排挤;比如在找实习的时候,因为学历和家世被HR甚至共事的同僚明里暗里嘲讽——那时的他愤怒,恼恨,却只能为了生活被迫低头;又比如初入医学界时,医生或患者对他的质疑和不信任,还有面对那些寻着由头故意为难、意图贬低他的人,他也曾多有不甘,却无力反驳。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所做的种种曾经一次次妄图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可如今谁又会记得当初是他被驳得百口莫辩,谁又敢说当初是他落于下风、黯然退场?
现代人的价值标准就是如此——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是初出茅庐、甚至因为成绩平平脱离从医道路的所谓杰出青年,而一个已经是商界大佬、杏林高手、地下黑市的一方霸主。谁都不会想起过去的成败对错,只会想:
这两个人有陈年旧怨,那南博图不是完了?这小子早年不清醒,竟然因为嫉妒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