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新的仆役、女侍,口中只称呼郭信为郎君或将军,叫他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以前府上的旧人们是以“意哥儿”来称呼他的。
不暇多想,郭信已登入正堂。眼见郭威尚未列席,只有兄弟郭侗和魏仁浦,以及仅有数面之缘的翰林天文赵修己正在此间等候,而除了都穿着常服的三人外,还有一人身穿道衣,年纪不大,却气质不俗。
郭信向认识的人打了招呼,视线停留在身穿道衣的人身上。
郭侗侧出身子向他介绍:“此乃原翰林学士、户部侍郎范文素,今日受阿父表为兵部侍郎、枢密副使。”
“郭将军,幸会。”
郭信与他彼此执礼罢,当即反应过来,此人也是刚才部将们谈及的骤然上位者之一——范质。范质一直为宫中秉笔下诏军事机宜,外间传闻郭威是看重范质文采方举荐其为枢密副使,何故今日出现此地?
郭信不禁猜测,恐怕郭威与范质于私下早有交往勾结。
“父亲正在后面更衣,二郎先坐。”郭信依言在郭侗身侧坐下,兄弟二人刚说了两句话,便听见堂屋外传来了郭威强而有力的脚步声。
郭威身着紫服便装,进来后便抖落了披在肩上的厚重的披风,身后的侍者则敏捷地将披风接过,恭敬地立在门内一侧。
“不要多礼,坐。”郭威止住了要一同起身行礼的几人,随后大步走到首位安坐下来。
随即郭威的目光落到郭信身上:“二郎差事办得如何?”
“昨夜连斩数十人方止住抢掠,孩儿亦令部下继续在城中巡逻警戒,以防再生乱兵扰民。”
郭威颔首不再多问,有侍者奉上热茶,郭威细细呷了一口,随即屏退堂闲人,待侍者们闭门而出,郭威转而问起翰林天文赵修己近日天象与大雪征兆。
赵修己称大雪乃是祥瑞,随后细细谈论天象,并称:“紫微隐弱,有帝室将移之势,明公当鉴之矣。”
“诸军不愿再立刘氏为天子,我将如何?”
范质闻言断然起身:“如今衅发萧墙,祸难斯作,公奋志提戈,夷凶为社,如此大功大名,四海仰望,况公位极将相,已是居功高不赏之地,当依天命,天下乃归矣。”
范质出口果然不俗,单是一本正经的话就让人心生信服,也更加印证了郭信对范质与郭威二人关系的猜想。
魏仁浦也道:“主公之命,是天所与也。天与不取,悔何可追?望主公勿多迟疑,只需依先前议者施行即是。”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