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意外发生得太快,过程又羞于启齿,结束后的见面更是太突兀,还来不及想明白从今往后的相处方式,即使同处一室内,两个人也有口难开。
北原贤人眼数着一整瓶葡萄糖都快滴了一半,才听到隔壁的病友忽然低声说道:“你的左手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弹吉他。”
北原贤人望过去,如今的现状下,他又能多些说什么呢,一句“没事”暂且揭过。
坏的心理准备,他早就做好了,虽然学了一辈子的爱好乐器,要是留下病根,注定会影响到未来的上限,但影响,又能影响到哪里去呢。弹,肯定是还能弹,无非更达不到原本就名为不可能的渺渺茫茫最顶峰而已,这样去想,也就全无影响了。
“对不起。”隔壁人小声说道。
北原贤人无言,这次的“对不起”,应该是她真诚内省说出口的吧。
他低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以及打上石膏的左臂......只不过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他没应声,心安理得的接受她道歉。
过了会,北原贤人扭头问道:“发烧好了?”
“已经退烧了。”
他回过头,一时间居然不习惯,百合同学态度如此认真的回答他,换作以往,那家伙可是连一声“嗯”都欠奉。
北原贤人细细品味了会新奇感,又问道:“你能起身吗?帮我把针头拔出来。”
他实在受够了被囚禁在病床上,屁股都坐疼了,哪怕下床稍微走几步也好,反正他受伤的是手,腿脚可健康得很。
划拉,白窗帘被拉开,才退完烧的柏木茉优面容略显憔悴,一身蓝白格纹病号服,无精打采地坐床边。她左脚踝同样打上了石膏。
一瞧见北原贤人居然敷了黑面膜,她明显怔了瞬,又旋即想通缘由。
她提醒道:“你还剩半瓶葡萄糖,等等吧。”
“没事,现在拔了就是,我去找点吃的。”北原贤人眼神示意向输液管上的小滑轮。
柏木茉优点了点头,抬手把开关夹滑至最紧,然后一只手有模有样地按压针头,另一只手轻柔地撕开胶布,再迅速拔出针头,还给腾不出手的北原按压了会儿手背。
栓手的链子终于解开,北原贤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几步远离病床,他才注意到柏木茉优的左脚也打上了石膏,跟他的不太一样,只是半裹。
他诧异问道:“脚踝轻微扭伤还用打石膏?休息两天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