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但没来得及……”
顿了顿,沈灵芝声音一低:“病人家属受了刺激还在昏迷中,但没什么大碍。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现在医院门口全部都是记者,想采访有关的医生和家属,都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温景然轻“嗯”了一声,戴着口罩,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里似有光影沉淀。
沈灵芝侧对着他,并看不清他的神色,揣摩一二后,又道:“医院通知了病人的丈夫,但对方情绪不太好,说会让律师告医院……”
温景然手上的动作一顿,但这停顿不过数秒,他很快就重新凝聚注意力,眼里的墨色似沙漠中的风暴,愈积愈厚。
闻言,有人不忿,压着声音怒道:“怎么会有这种人,昨天他还不顾自己老婆刚动完手术大打出手,现在出了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反咬医院一口……小心天打雷劈啊。”
一人抱怨,其余皆如打开了话匣子,纷纷发言。
医生这个职业已经由初时备受尊敬的崇高地位渐渐转变为弱势群体,不讲理的人从来看不见这个职业背后所付出所牺牲的,只为了一己私利或是寻找寄托发泄情绪,宛如一头蛮荒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
每一位站在生命战场上和病魔拉锯的医护人员,或多或少都承受着来自家庭,来自恋人,或来自社会的各方埋怨和不理解。支撑他们的也许是挽救生命的成就感,也许是一丝微薄的信念,可如果想要摧毁,不过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洪灾。
有浪潮,有人声,有质疑,那些本就脆弱的信念,就能顷刻间瓦解粉碎。
沈灵芝安静地听着她们义愤填膺,笑了笑,抬眼看向一如她一样沉默的温景然。
这里所有人中,温景然家世最好,他的优秀不论在哪个领域都能出类拔萃,可他选择了从医,整整十年了,他到底图什么呢?
——
应如约从急诊通道绕过围堵在医院门前的记者,虽挑选了僻静的小路,仍旧能看到零零星星正在现场报道的记者。
她小心避开镜头,等走到医院门外的树荫下,才感慨,这条已经走了无数遍的路头一回走得这么艰辛,漫长得像是一圈一圈只要不停下来就没有尽头的跑道。
这口刚松下的气还没舒完,应如约看到站在树荫下,倚在车旁明显在等人的沈长歌时,微微一怔。
“我在这里等你。”沈长歌抿着唇笑了笑:“你今天大概还是不适合一个人回家。”
应如约僵着脚步没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