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雨愈发大了,沈妙言不知道该不该回自己的营帐,望向君天澜,对方面容淡漠地脱掉外裳,径直坐到床榻上,随手拿起本书翻阅,显然并没有派人送她回去的意思。
她磨蹭到他身边,试探着问道:“四哥,草原归附君舒影,你不难过吗?”
君天澜翻了页书,“不是归附君舒影,而是归附大周。”
沈妙言怔了怔,对方淡淡道:“过来。”
她看着他玉石般精致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面颊上投下两片墨痕,以致看不清他瞳眸里的颜色。
她不敢违逆了他,小心翼翼爬上床,对方将书放到床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他的胸膛上,“为什么怕我?”
他不是傻瓜,自打从谷地回来,他就清晰地察觉到她对他的抗拒。
沈妙言低着头,没说话。
她知道每一位开国皇帝,都无法避免杀戮与征服,都无法避免阴谋与诡计,她知道她的四哥有野心,也有一颗杀伐果断的心。
也许他现在不会伤害她,可是以后呢?
以后会是什么样,人心会不会改变,谁能保证?
君天澜抬起她的脸,盯着那双四处躲闪的眼,沉声道:“看着我。”
沈妙言带着惧意抬起眼帘,那双点漆凤眸幽深复杂,温凉的指尖抚摸着她的面庞,他缓缓出声:“谁都可以怕我,唯有你不可以,也不需要。”
黑夜的暴风雨中,她看见烛火轻晃,听见他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怜惜,却也携裹着一丝霸道:“你会是我的女人,所以,别怕我。”
沈妙言瞳眸中满是茫然,对方俯首,在她的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她没有闪躲,却也没有迎合。
君天澜让她睡到里侧,草原上的被子是野兽皮毛缝制的,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睡吧,我会守着你。”
沈妙言躺在他身边,看见他又拿起书翻看。
她呆了呆,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渐渐闭上双眼。
周国与楚国的人又在草原上逗留了四五天,拓跋雍终究是回不来了,拓跋烈成为可汗已是大势所趋,而其他王子目睹过那晚帐篷里君舒影的手段,谁也不敢再有篡位之心。
草原局势,逐渐稳定下来。
拓跋珠很快从失去父汗的阴影中走出来,没事儿就爱来找沈妙言玩,常常带她骑马沿着黑水河岸走。
这日傍晚,她无聊地甩着马鞭,任由马儿一边吃草一边往前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