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医转头看向心如死灰的小少爷,动了动干涩喉咙,喉结随之而动,显然,他内心不平静,甚至对明仪生出了些许的畏惧。
他的世界观里人可以狠,但是不能狠到底。
做人留一线,回头好相见。
这样的人生道理是,他一直秉持的,所以在给人开黄连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得罪死人家。
他遇到的这位小娘子可不同,人家是无所畏惧,想整人就整人,管你是谁。
“小娘子,真的要给甘公子服用吗?”
陈府医不确定的问道。
明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她倒是觉得自己像个反派。
“不给他服用,莫非给你服用吗?”
“咳……那,那还是肝公子服用吧!”
说这话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打开瓷瓶盖子,他闻到了里面飘扬出来的药香。
倒一粒在手心里,目光不由得放在药丸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凭着良好的嗅觉,他只能从里面闻到一些十分普遍的药材,也就是春喜昨儿个到他药房里来抓的药。
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程小娘子,既然将东西做了出来,并且点名了,要给甘公子用,可见是要狠狠收拾他;前次的恶作剧并不能让她解气,前一次了,只能算是小菜,这回才是大菜。
明仪好整以暇的看向陈府医,只等他将药丸喂进甘公子的嘴里。
甘府的随从们神色凝重,好似能看到自家公子服药之后的惨状。
皆是心肝儿一颤。
太狠了。
实在太狠了。
黄连折腾的公子恶心不止,反胃厌恶吃饭,整日不得安宁。而今的药是打算让他们家公子躺着不能动,公子一旦无力躺倒,必定大小便无法自理,连吃饭都要人喂。
陈府医走到床边,在甘公子满是抗拒的目光下,给他喂进嘴里,为了让他不闹幺蛾子,还合上了他的嘴,非得要他咽下去去不可。
“甘公子,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好好的养伤不好,非得折腾不休。”
话音一落,陈府医回到明仪身边,恭恭敬敬的开口,“小娘子,已经给甘公子喂下去了。”
“嗯。”脸上带笑,目光之中饱含戏谑,“既然吃了药丸,那就把黄连停了吧。”
陈府医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小娘子没有狠到底。
是他误会了小娘子。
甘府的随从们同样如此觉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