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城。
悦来客栈。
入夜,有星也有月。
站在悦来客栈后院二楼楼顶的那处亭子里,原本应该灯火辉煌的西顾城,今夜的灯光却显得很是稀疏暗淡。
整个边境重镇的天空似乎都被一朵巨大的、低矮的、厚重的乌云所笼罩。
可天上并没有云。
偏偏给小武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那一群为了给后人追寻美好生活的红巾军全部死在了城门之下。
据说有足足千人!
据说是被神策军剿杀的。
据说只有陈二狗一人的手触及到了那扇紧闭的厚重的城门。
仅仅是触及。
却在城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鲜红的血手印!
整座城沉默了。
那些死了丈夫的上千个家庭,偏偏极少有人在痛哭,他们或者静坐于屋檐下,用那双空洞无神亦无助的眼望着苍天——
苍天自然无言。
甚至还布满了星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与自不量力。
似乎在给他们指引着某个方向。
也或者有许多人在磨刀!
沉默的磨刀!
有年约六旬的老妪,有瘦骨嶙峋的小儿。
有无声流泪的妇人,亦有正当壮年的汉子。
刀,当然不是军伍中所用的战刀。
就是最寻常的菜刀、柴刀或者杀猪刀。
这些刀很钝,甚至已经缺了。
但仔细的磨一磨它们依旧能够变得锋利。
小武给乔子桐斟了一杯酒,他的那双干净的眼愈发的忧伤。
陪坐着一侧的悦来客栈的游掌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乔子桐,低声说道:
“老爷,”
“就算不方便约晗月公主一见……约阿木一见也是好的。”
“老奴听说这些日子里神策军的那些人神共愤的行为并非晗月公主所指使……其实晗月公主对神策军并没有多少约束力。”
“神策军的话语权,还是在韩冬凛的手里。”
“可晗月公主毕竟是公主殿下,她若是出面……即便不方便出面,她给韩冬凛说一下总还是能有点用的,”
游掌柜的眼里也满是担忧,他一捋长须,又道:
“这样下去会死很多人的!”
乔子桐的手在桌几上有节律的叩动着。
这声音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