礽放下手,面上泪水肆横,痛苦得令人心颤。
可在太子妃看来,丈夫爱穿着太监服色在宫中乱走,完全可以被认为是贪玩躲懒,是不想被困在书房里、朝堂里。
太子二十郎当,最是糊涂冲动的年纪,哪怕身为储君绝不可以犯这样的错,也不至于叫胤礽绝望如斯。
但胤礽只是无声地哭泣,止不住地流泪,什么也没再说。
太子妃用帕子轻轻为他擦拭,哽咽道:“胤礽,你再也不做就是了,皇阿玛会等你的。”
胤礽泪眼迷蒙地望向她,忽然发笑:“明明你还那么小……”
此刻,门外响起管事太监的声音,道是宁寿宫才刚下旨,太后为七阿哥、八阿哥选定了福晋。
太子妃镇定下来,吩咐道:“太子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胤礽也缓缓坐了起来,呵呵一笑:“一个个都长大了,你说他们心里,会不会也想当太子。”
太子妃摇了摇头,吃力地拉着胤礽起身,说道:“先去宁寿宫,咱们把该做的都做好,心里就踏实了。”
就在夫妻俩收拾洗漱,要遮掩满身的狼狈时,七阿哥、八阿哥福晋选定的消息,已从宫里送出去。
毓溪这头早就备下礼物,但是否要贺喜八阿哥的生母,不免几分犹豫。
只见青莲穿戴整齐,赶来伺候福晋,毓溪问她:“当真不必给觉禅贵人送礼吗,哪怕私底下?”
青莲摇头:“且不说宫里规矩如此,便是那位觉禅贵人本身,福晋也没必要去亲近。”
“可是她与额娘,不是挺好的?”
“那是与德妃娘娘,不是和您呀,您只要知道,那是位无比清冷安静的女子便是。”
毓溪说:“我见过觉禅贵人,模样美极了。”
青莲叹道:“真真一个冷美人,旁人故作清冷,或许还是在御前博宠的手腕,这位是真的冷,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气,奴婢说句不当讲的。”
毓溪笑道:“你还同我谨慎这些?”
青莲说:“不是不当对您讲,而是奴婢没资格说这话,但事实如此,福晋您不知道,后宫里哪怕最卑微的官女子,若能有儿女,不论养在何处,都是一份指望。唯独这位觉禅贵人,如今八阿哥大了,她还有几分和气,八阿哥小的时候,被温僖贵妃从咸福宫扔出来,觉禅贵人都懒得哄一哄哭闹不止的婴儿。天寒地冻的就这么杵在外头,当时若非惠妃娘娘赶去,这母子俩兴许就被冻死了,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