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了毓溪的身子,唬得毓溪挣扎:「你别把我也弄脏了。」
「我错了,毓溪,是我错了……」
被紧紧抱着,毓溪渐渐放松下来,反过来支撑起胤禛的身子,温柔地说:「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总是豪言壮志,要对你如何好,要有大作为,好让你风光体面。可家里稍有风吹草动,我就烦了躁了,仿佛我是天下第一委屈的人,嘴上不承认,心里只怨你为何不能将一切都摆平。」
「类似的话,之前每回闹别扭后,你都会说。」
「我知道,所以才更觉得自己没出息。」
「胤禛,不是我听得厌了烦了,而是我们都得明白,从小孩子变成大人,到将来朝堂宗室里,你我皆能独当一面,可不是一蹴而就,也不会顺风顺水。我们一定还会遇上麻烦,会争吵、会互相看不惯,可你千万记着,只要名正言顺在这家里出生的孩子,不论谁生的,我都会善待他们。除非尽人事也救不活的,我不是他们的生母,我没有搭上一切的魄力,兴许就做不到你想要的模样,不能让你和所有人都满意。」
胤禛松开怀抱,红着眼睛道:「正是皇阿玛说的,我想要的,无非是你身上能有连外人都称颂的嫡母做派,我太在乎面子了。而这样的道理,居然要皇阿玛当面训斥,我才能醒过味来。」
毓溪道:「若无人教你读书写字,连三字经都念不下来,这人生在世的道理,自然也是要学的,要紧的是,你肯不肯学,我愿不愿学。」
「是被那孩子吓着了,我、我……」
「我也吓到了,他很可怜。」
胤禛哽咽道:「他那么想活下来,可我们无能为力。」
毓溪温柔地说:「我们就不要再说什么被吓着的话,孩子会伤心的。你不是被吓着了,胤禛,你是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多去西苑坐坐,多看他几眼,那是你的孩子。」
「好……」
「那晚我抱着弘晖哭了好久,把他吓坏了,也把一院子的人都折腾得够呛。可不瞒你说,我不后悔,那样委屈地哭一场,我才觉得自己不只是你的妻子,不只是弘晖的额娘,我还是我自己,若连伤心难过都要自我责备和反省,那我也太憋屈了。」
轻轻捧着毓溪的脸,胤禛想到了皇阿玛说的话,皇阿玛果然是英明而通透的,媳妇受了委屈,除了在这屋子里哭,她还能去何处,他可太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