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不知是做了美梦,还是听见祖母和额娘的说笑,睡得一脸喜滋滋,让德妃以为孙儿要醒,但婆媳二人静静等了片刻,小家伙依旧睡得香甜。
「这样的大场面,他不害怕不露怯,若非天生灵气,那就是还太小了,什么也不懂。」德妃对毓溪说道,「孩子生得好,咱们心里明白就行,来年除夕,就不要带弘晖进宫了,你说好不好?」
毓溪忙正经了神情:「额娘只管吩咐。」
德妃却说:「是与你商量,这是你的儿子,该你和胤禛做主,额娘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是……」
毓溪便认真思量,并非一味顺从婆婆,而是真心为了儿子和胤禛考虑。
弘晖再好,也不能好过皇长孙去,她和胤禛不敢拿儿子去比任何人,可别人会比,那些人不敢说太子不是,皇长孙总是说得的。
「我听额娘的,明年除夕不带弘晖进宫了,等过了初一,正月里再抱来给您看。」
「好,到时候额娘替你们告假,皇上那儿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此时早就睡醒了的念佟跑进来,乍见弟弟睡在阿奶怀里,立刻轻手轻脚地靠近,摸了摸熟睡的弟弟后,一本正经又奶呼呼地说:「姑姑要伺候太皇祖母摆驾乾清宫,姑姑要念佟来请阿奶去。」
「哎呀呀!」德妃忍不住搂过孙女亲了又亲,连声夸赞,「瞧瞧这大宝贝,咱们念佟都能传话办事了。」
且说永和宫里,婆媳祖孙窝在暖阁里亲昵地说了半天话,带着热乎乎的身子出门往宁寿宫走,这一边,长春宮中,八福晋却在屋檐下冻得浑身冰冷。
大福晋
今日又告假不来,连带着皇孙弘昱也不来,惠妃自然很不高兴,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八福晋的身上。
大过年的,惠妃不至于打打骂骂,可硬生生要八福晋侍立在殿外屋檐下,连取暖的炭火也不给烧一盆,便是宫里的奴才也少有受这份折磨的,她堂堂皇子福晋,已从黄昏站到了天黑。
若是平日,胤禩或许会来救她,但这会子他自己还在从天坛赶回紫禁城的路上,这里的光景怕是无从知晓,有心也无力。
八福晋正出神,但见传话的宫女走来,倒是个和气知尊卑的,向着她福了福后,才冲里头说:「主子,太皇太后摆驾乾清宫了。」
「知道了。」屋里传来惠妃的声响,停了一停后,便问,「胤禩家的呢?」
八福晋浑身冰冷,竟是冻得脸也僵住,想要开口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