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真的好似一个碧玉化成的仙子,降临了人间。
她的一左一右,便是回寰、可知子,均是盛装出席,所谓金童玉女,便是如此了。
陆然此时身穿一件奇怪的黑色开襟布衣,里面搭一件白衫,有个很紧的领口,黑衣身后有一个剪刀似的开叉,也很像燕尾。
十七岁的骄阳少年,倒也是有几分帅气。
今晚来的客人,比预想中,要少了很多。
何来客栈的大堂,满满当当二十张桌子,平时客满的时候,挤个两百人,尚有余地,但是今日,何柔玉在门厅等到戌时过半,也才稀拉拉坐了七八桌。
好在来的都是熟客中的熟客,倒也不冷清生份,于是叙旧的叙旧,闲聊的闲聊,再加上还有个陆然在其中,一时间,整个客栈,有一种过大年的热闹感觉。
何柔玉看着这番景象,还未登场,已经喜极而泣。
开客栈,是她的夙愿,因为来此地炼丹救人,得以实现,也是一份小小的机缘。
而过了今晚,一切就将宣告结束,她也将做回她的本职——环教一剑仙,继续朝着真仙的境界修炼。
心中虽万般不舍,但七年恣意,像谈了一场美妙的爱恋,其中种种回忆,已足够自己潇洒面对这一切。
结局,总是要来。
修行,却无止境。
所以原本高高在上,端坐神台的何柔玉今晚放下了所有的架子、矜持、手段,跟她最后的客人们来了一段零距离的接触。
“这位张员外,家中美妻你不爱,小心他人帮你爱,记住了啊,家花养命,野花要命,你看你这几年,愈发消瘦……”
“冷公子,书卷多情似故人,胸次全无一点尘。酒色穿肠,书文洗心,大丈夫,休汩没,功名似雪,但也照世人那……”
“寅哥儿,你也不登天子船,你也不去安及眠,可你,是否有悔呢?”
“还有你,朱大,你在这街上垄断这肉市生意也就罢了,别人家里养个小花猪当宠物,你也要派人去当人孩子面给摔死,这可太不爷们了啊,以后可小心遭了现世报,生个猪胎,过个猪崽……”
“白霜妹妹,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可千万别让这世俗泼了一身污水,实在不行,你上养剑山寻我去……”
……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这其实已是一生最珍重的告别。
何柔玉一一数着人头,指名道姓,每说一人,满场掌声,说到几度哽咽,场面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