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有些太暗了。
而从雕窗上泻进来的光,又有些太亮。
夏亚帝皇李仮半睡半卧在王座之上,双目微阖,正盯着地板上一束四不像的光束,静静听着殿下的人轮番禀奏。
大事,小事,天下事。
殿下立着那数十名身穿鷃蓝色朝服的内阁机要,从首席到末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有奏不完的各种烦心事。
“昨日东方六省的总督们已经到达盛都,准备述职,请帝皇及时接见。”
“全国三十三省来年春季赋税的安排,请帝皇尽早过目。”
“南方近日暴雨,部分省份发生了百年未见的大涝灾,请帝皇早作圣裁,指派可靠大才南下赈灾。”
“下月初八乃是太后诞辰,届时举国欢庆,奉上预算流程总纲,请帝皇批复。”
……
如此具体事宜,每日上午听他们不厌其烦,一桩一件地宣讲,已经一年有余。
眼瞅着今日这早朝即将结束,李仮这才微微转过头来,看了这些人一眼,例行公事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吗?”
次席杨显挺身而出,“有一件发生在震南历山国的事情,颇有意思。”
李仮微微点头,随口一问:“是那个环教的【浮图】大会吗?胜者是谁?”
杨显在这大殿站了一上午,说了一上午,此时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禀报道:“有意思的地方正是这【浮图】大会的胜者,这三名胜者,有两名是环教子弟,还有一名居然是个普通人,一个一天也没有修炼过的平凡少年。”
李仮似乎有了些兴趣:“哦?那此人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机缘咯?”
杨显点点头:“探子说,此人跟乌教三乌的青乌颇有关联,更有趣的是这人的来历,此人名叫陆然,是夏亚人,东海省吴山县吴海镇人士。”
“陆然?”李仮猛然睁开眼睛,打断了杨显的话,然后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脸上淡淡地露出了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绽开的,像一枚花那样的笑容。
李仮摸摸自己的下巴,笑道:“这名字有点熟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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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再度听到陆然这个名字,并未在李仮心里掀起多大波澜,因为他此时有更需要烦恼的事情。
比今天听了一上午的那些还要令他更烦恼的事情。
所以关于陆然,杨显都没有能继续说下去结果如何,李仮已经宣布退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