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了他一眼,就窥视出黑翎脸上尽力克制的怒意。
并非寻常的愤怒,而是压抑至今难以忘怀的愤恨!
看来黑翎口中的陈年旧事,对他本人的意义非同一般,因为这是楚薪头一回在黑翎眼底感受到无法掩饰的杀气,哪怕面对虎妖狮妖,黑翎的情绪状态顶多严肃谨慎,哪像此刻这般,一股子浸满悲伤的怒火灌满胸腔,有种放荡不羁的风流公子瞬间化作忍辱负重的复仇杀手那股子感觉。
他坐回楚薪对面,一言不发,思绪仍在回忆之中翻滚,并未抽离至现实。
“喝茶。”楚薪将杯子推至黑翎面前。
黑翎端起杯子,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饮而尽。
“老大,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好委屈?看着都快哭了?”他试图恢复平日里满嘴烂话的模样。
“差不多,别说,你现在的样子还挺梨花带雨。”楚薪轻笑一声。
“老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黑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以不听吗?”楚薪不按套路回答,估摸是关于黑翎进去得到的情报,也就是他的陈年旧事。
“老大你还是听吧,我现在情感烘托到位,不讲憋得难受,”黑翎被逗乐了,“拜托,我是你最亲最爱的小弟,就不想深入了解一下我嘛!”
见楚薪默许,黑翎起身推门,“换个地方?”
在青灵河畔,他目光悠悠地望着小船上弹琴的少女,眼中不含丝毫的男女欲望,而是纯粹的欣赏与沉浸。
“偶尔听听曲也不错,”黑翎开始讲道,“在我刚化形的第二年,我离开了那座常年居住的人类小城,踏上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之路,那时候的我……算了,我还是开门见山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对,一个十六岁的人类女孩,她没那么漂亮,也不高,小小一个,因为耕田导致双手粗糙,但我就是贼喜欢,尤其是她在朝阳时分站在田坎朝我挥手时的笑容,和听曲完全是两码事,于是我在村子里住了下来,第二年,我娶了她,第三年,我有了一个儿子,第五年,我儿女双全,在这期间,我告诉了她我是妖,她说她早就察觉了,她不介意。”
听到这,楚薪猜到转折点要来了。
黑翎一边将散落的长发束在脑后,一边继续讲述:“直到第六年,他们都死了,除开我和几个外出采购的男人,整个村子近百人无一幸存,凶手是四个秃鹫妖族,我赶回家时,她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我的一儿一女被他们从高空活活扔下摔死,村落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