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生子,从出生起就是奴才。
她们的身契一直握在主家手里,性命也就掌握在主家的手里。
是生是死,以及婚丧嫁娶,都由主子掌控。
如今,司棋算是得了自由身,婚嫁可由自己了。
不对,是可由她的父母了。
“三妹妹,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拿着司棋的身契,迎春不敢置信地看着探春,这也太容易了吧?
“我不问,”探春笑道,“二姐姐若是想告诉我,自会告诉我。不告诉我自有不告诉我的道理,我又何必多问?”
“谢谢三妹妹。”迎春的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保全了司棋,就是保全了自己,她如何能不激动?
“我,需不需要给她交一些赎身银子?”她小声问道。
说实在的,这话问的实在是没有底气。
谁不知道,她是贾家主子姑娘们里面最穷的那个?
衣裳、首饰、吃食,连胭脂水粉这些,都是跟着公中的,根本不用自己花钱。
可她每月的二两月例银子,从来就没有攒下过哪怕一吊来。
丫鬟们还好,那些刁蛮的仆妇们,欺她性子软弱,又是姑娘家,面皮薄,时不时地去她屋里,偷摸顺个三百五百大钱。
她从不言语,自己屋里吵吵闹闹,说出去还不是自己没脸?
旁的姐妹们手里有闲钱,托人出去买个小玩意儿,或是另添了钱让大厨房给做个可口的饭食,她都是不敢的。
探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摇头道:“不用了,咱家还不缺她那二三十两赎身银。我做主,就不要了,日后让她好自为之吧。”
探春最是循规矩做事的,贾家也有放家生子出去的先例。
赖嬷嬷的孙子,也就是赖家大管家赖大的儿子——赖尚荣,同样是家生的奴才。
当年没有要他的赎身银子,也放出去了。
现在依附着贾家,人家都做官老爷了。
司棋的赎身银就算了,难不成真让二姐姐典当衣物给她交?
她的话说得有点重,因为她已经猜到是司棋出了问题,不然以迎春的性子,不可能为个丫鬟来找她。
主仆之间也好聚好散,二姐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自己,自己又何必为难她?
迎春虽然跟司棋说,探春为了多年的姐妹情分,不会为难她,却是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