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这北方,生在这万里平原,风光过,失败过,起起落落,沉沉浮浮,知足了。”
王重托起双手,颤颤巍巍的摘下头盔。
风微扬。
一缕白发,格外扎眼。
“我王重,愧对朝歌,今日唯有,以死谢罪。”
跟了老人半辈子的挂剑,最后一次出鞘,冰冷剑锋轻轻得放在喉骨,下颌压紧,王重突然咧嘴笑了。
剑锋横移。
血线绽放。
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无上风光,可曾想过,也有兵溃如山倒,最终功败垂成的一天?
“黄泉路上好走。”
宁尘闭上眼睛,呢喃自语。
这一天,朝歌失守。
统计阵亡三万余兵甲。
其中,骑兵全军覆没,无一存活。
同样在这一天,纳兰王族十九城,仅余十八。
“宁河图,打赢了。”
“一天破城,守城大|将王重,以死谢罪。”
先后两道消息,几乎同时传遍草原。
然后,整个北方陷入一片沉寂。
区区两万兵|马,硬生生打碎了五万私军的镇守也就罢了,作为纳兰第一城的朝歌,竟然只坚守了一天。
黄昏时分,宁字王旗就插|在了朝歌城头。
如此战绩,谈不上后无来者,但一定是前无古人了。
开战中段,就有不少王族坦言,朝歌要败,最多坚守三天。
这个数字,经过各方大人物认真推演而出的,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无数王族感到瞠目结舌,乃至呆若木鸡。
一天攻破一座城池。
按照这个速度,纳兰王族半个月出头,就要被灭族了。
乌兰巴托,某位女子扎着两根羊角辫,欢呼雀跃,或许因为太高兴,脸颊两侧露出深深的小酒窝,低下头,不断的喃喃道,终于打赢了。
北川,又一位李姓女子,抚弄玉笛,笑容安静。
当然还有另外一位女子,双手垂落于小腹,看向朝歌所在的西部位置,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慕容王族,一袭青衣立于桃花下,笑中带泪,泪中有笑。
……
纳兰王族,后院。
如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纳兰博天,重重得咳嗽了几声。
然后,一双渐渐浑浊的眸子,泛起红光。
那个